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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路清安撇撇嘴,這回落在她脖子上的是手刀,若是真下藥,下回說不定就是真刀了!
傷官往桌邊一靠,肆意地大笑起來:「小丫頭,『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這男人的滋味,委實只有用了才知道其中精髓呢。不瞞你說,天狩閣任務單上的那些男人,我若看得上,就先用再殺。我若看不上,便直接殺。」
路清安腹議道:是「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吧,被改成這樣,你也真是厲害。
這般驚世駭俗的言論,雖然清奇,但也十分通透。
傷官作為「十神」,技能是魅惑之術。她作為一個古代人,能把一般人羞於啟齒的事情,當做是樂趣,坦坦蕩蕩,肆意灑脫。真是奇女子。
路清安不禁想對她點個讚。
路清安把瓷瓶收好,生硬地轉移話題,問:「阮長老,人呢?」
傷官用小扇遮住嘴,嬌聲笑起來,「他人就在此處。不過,我勸你還是最好不要見。怕污了你的眼睛。」
「不行,我有要事要問阮長老。」路清安一再堅持。
傷官將右手一攤,「這可是你非要看的,回頭可別怨我。」
傷官手心浮現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光球,繞著流動的靈氣,隱約可見一隻高大兇猛的靈狼,正在進行交.配。
路清安趕緊閉眼轉開視線,心裡咕叨著:這傷官姑娘簡直行事乖張,怎麼給我看這個!
就在視線離開的一刻,路清安瞥到一片衣角。
這個衣服就算燒成灰,她也認得。
這不是昨天阮長老穿的長袍嗎?
路清安登時瞪大眼睛。
靈狼身下的不是母狼,而是一團血肉模糊的人影。
阮長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目光渙散,面上滿是瀕死一般的絕望和頹然。
路清安三觀巨震,瞠目咋舌,她看向傷官:「姑娘,這這這……你和他有什麼天大的仇怨?需要這樣處置他?」
傷官捂嘴又是一陣嬌笑,「我與他無冤無仇。只不過是有苦主花錢買他的性命,而我正好接了這單。」
但是你這個也太狠了一些,還不如一刀殺了他……路清安心道。
傷官似是看穿了路清安的想法,道:「殺了他,真便宜他了。你可知他平日最喜歡來教坊司,每次必尋那些剛入司的年輕女孩作樂。她們只有豆蔻年華,家裡定罪之前都是的官宦人家小姐,嬌養著長大。家中遭逢大難,自己剛剛入籍,最是驚慌痛苦之時。偏有些人就愛挑這樣的女子,看她們在自己面前伏地求饒,倉皇哭泣,享受施虐的過程。期間總免不了有下手不知輕重,把人玩死的。而阮敬是玄羽門長老,玄門大能,皇上面前的紅人。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憐那些女孩兒,沒有及笄就不幸慘死,再將屍首往南寧江底一拋,死無對證。」
「上月,又有一個女孩遭此劫難。她的青梅竹馬是朝中高官之子,無處申冤,便背著父母,拿出大筆錢財,找到天狩閣來要替女孩報仇。你說阮敬該不該被這樣處置?」
路清安驚愕地說不出話來,原來其中還有這般曲折,半晌才恨恨道:「這人確實該殺!」
路清安拿出一沓銀鈔,遞給傷官:「一千金買他一炷香的時間。我有幾句話要問他。」
傷官收起銀鈔,面上笑意更勝,看得路清安都心神蕩漾,怪不得那些男人都紛紛淪陷呢。
光球一抖,華光滿室。
阮敬咕嚕嚕滾到牆角,目光呆滯地盯著房頂,身子僵直,一動不動。
路清安看向傷官。
傷官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輕啜一口,「中了我的虎狼藥,就是這副樣子,身子不能動,但嘴巴還能動。你問吧。」
路清安想著阮敬的所作所為,只覺得他罪有應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問:「說!你們玄羽門跟『十巫』有什麼關係?」
阮敬呆滯的眸光忽然動了動,不發一言。
路清安冷笑一聲:「不說是麼?」
她召喚出「十方殺境」,看了一眼裡面涌動的獸潮,慢條斯理道:「這裡面的妖獸沒有上千也有大幾百。你猜,我把這藥挨個試過去,你能承受幾隻?還是說你喜歡一起上?」
路清安聲音極輕,每一個字都透著威脅的意味。
阮敬瞳孔劇烈震動,灰白的面色轉為死灰,無盡的恐懼讓他僵死的身體猛然抽動了一下。
「怎麼害怕了?」路清安揮了揮手,幻境中立刻蹦出一隻身長一丈、兇悍無比的斑斕猛虎。
她喃喃自語道:「只能先召這麼大的虎妖,再大的話,房子裝不下了,得換地方。」
阮敬聞言,全身肌肉劇烈抽動。
三清道祖,諸天神佛,救救弟子吧!這兩個姑奶奶怎麼比我這個壞人更惡毒啊!
路清安拿著黑色瓷瓶,走到虎妖面前,「張嘴。」
前一刻還在張牙舞爪的巨虎,乖巧如貓,伸出了舌頭。
「辛苦你了。」說罷,路清安打開藥瓶,作勢要將藥粉撒上去。
阮敬精神完全崩潰了,平日高高在上的玄門大能、一品大員,哭喊著連聲求饒:「我說,我說!讓它滾開,求求你們了,讓我死吧。」
傷官在一旁看得直鼓掌,這丫頭也是個妙人啊,孺子可教,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