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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間朱欄竹簾, 綺窗絲障,當真是奢靡浮華,讓路清安嘖嘖稱奇,看什麼都覺得新鮮。
姑娘們穿著輕薄的葛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娉娉婷婷搖著小扇。
好多漂亮姐姐啊!
路清安看著出神,險些撞上一位,幸好被祁然一把拽住手腕,拖到他身邊。
「老實點。」祁然沒好氣地用「傳音入密」道。
路清安聽出祁然話中壓抑的怒意,知道他馬上就要真生氣了,只得老老實實跟在他身邊。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找機會把那位玄羽門的那位阮長老給綁了,藉機打聽出薛長安的底細。
兩人根據白澤提供的線索,徑直往紅袖姑娘的房間去了,她是教坊司新晉的頭牌,近來最當紅。
一進門,路清安便聞到一股甜膩的幽香,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每個毛孔都透著舒坦,連骨頭都有些酥軟,不覺沉溺其中。
路清安雙腿有些發軟,只想找個依靠,便往祁然身上靠過去。
這回,祁然居然也沒有躲閃。
路清安貼在他的胸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和調笑聲。
是阮長老和紅袖姑娘來了!
路清安心神一震,神志清明了些許。她從來沒幹過這種隱匿、潛伏的事,心臟咚咚狂跳,腦子混沌一片,拽住祁然就往裡間的衣櫃裡躲。
祁然面色微沉,望著一眼即將打開的房門,便任由路清安拉拽。
衣櫃雖大,擠進兩個人就顯得有些狹窄逼仄了。
兩人只得靠得極近,路清安幾乎能感受到祁然的體溫,透過輕薄的衣料,將她全身籠罩。
不對,他們兩個明明貼了隱身符,為什麼要躲呢?
路清安的臉一下紅到了脖頸,她微微側頭,只能瞥見祁然的下頜線,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他為什麼也跟著自己躲進來呢?
「紅袖姑娘,你的琴曲宛若仙樂,就如你的人。」外面的兩人已進了門。
透過細窄的門縫,路清安看見阮長老的真容,那是一位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五官清雋,搖著竹扇,像個翩翩書生。而根據白澤的情報,他已經快一百歲了,真是保養得當。
紅袖姑娘背對著衣櫃,慵懶地靠著床柱,用手中的團扇輕輕點在阮長老的眉心,嗔怪道:「你們這些臭男人,就知道油嘴滑舌。」
路清安看不清紅袖的長相,只聽著聲音都覺得風情萬種,嬌艷欲滴。
阮長老腳步虛浮,撲了個空,倒在床上。
紅袖姑娘旋即一個轉身,裙擺翻飛,像一朵綻放的紅蓮,輕盈地轉到另一根床柱旁,輕輕倚靠,還是被阮長老扯住一縷衣角。
阮長老眉目一挑,雙手用力往下一拽。
「撕拉」一聲,輕薄的葛紗披肩被撕下一大片,一時間雲消霧散,顯出青山遠黛。
看得阮長老登時神魂顛倒。
他再要起身,被紅袖一隻玉足抵住胸膛。
紗裙滑落,顯出紅袖纖長潔白的長腿,肌膚細膩瑩白,似最上等的羊脂玉。
紅袖嬌聲道:「哎……等等……」
阮長老當即停下了動作,抱住稀世珍寶般的美玉,一邊驚嘆一邊賞玩。
這一番撩撥讓他心中的火熊熊燃燒,簡直要把他整個人都燒起來了,連三清道祖為何人都給忘了。
柜子裡面路清安咽了咽口水,恨不得給紅袖姑娘鼓掌叫好,當真是頂級的拉扯,高手啊!高手!
路清安看了一眼祁然,他湊得離門縫更近了些,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外面,似乎不想放過一個細節。
哼,男人!
路清安心中無端冒出一團怒火。
看來,他們躲進衣櫃是對的,他們兩個總不能站在床邊看現場吧。
紅袖卻悠然地扇了扇扇子,嗔道:「我這半老徐娘,自然是入不得阮長老的法眼。」
阮長老不舍地伸出一隻手起誓:「皇天在上,我對紅袖姑娘一心一意。」
紅袖訕笑一聲:「我可是聽說,你口味刁得很,最喜歡『豆蔻梢頭二月初』,每次來都挑那些掐的出水的小丫頭。」
阮長老一聽,連聲道:「她們哪及你水多,跟你提鞋都不配。」
說罷,那看似端人正士、舞文弄墨的雙手,迫不及待地攥上腳踝,朝上摸去,兩道人影糾纏滾落在大床上,紗幔落下隔絕了大半視線。
不一會,屋內響起又輕又重,似急似緩的婉轉鶯啼,夾雜著粗重的呼吸與那叮咚作響的小橋流水相應成章。
畫面太過限制級,路清安面紅耳赤,只覺得櫃中的溫度驟然升高,像是有個火爐在炙烤。忽又想起祁然,立刻扭過身去,捂他的眼睛。
櫃中的空間太過狹窄,頭頂蹭過祁然的下巴,肩頭擦過堅實的胸膛。
路清安登時心跳如脫韁的野馬,剛要開口用「傳音入密」,讓祁然不要再看那些荒唐畫面。
一隻大手緊緊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隻手握緊她的肩頭,讓她不要再繼續亂動。
冰涼又危險的唇瓣猝不及防地緊貼路清安的耳廓,微不可聞的氣音帶著濕熱的溫度滑進她耳朵里。
路清安渾身僵直,酥麻的感覺從尾椎一直躥到天靈蓋,腦中嗡地炸開無數絢麗的煙花。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