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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外冰柱融化產生的水, 劈頭蓋臉地倒灌進來。
就在這一瞬間。
鸓鳥一飛沖天,身體暴漲數倍,噴出的火焰如無數條火龍,將守陣傀儡再次擊出的冰柱悉數融化。
祁然抱住路清安,用盡全力使用「一劍決」,靈力化為萬千劍氣,向四周霸道地轟開。劍氣如箭雨激.射,破開前排守陣傀儡的耳朵,傀儡立刻失去生力倒在地上。
眼見,後排守陣傀儡前赴後繼,不知畏懼,也感受不到痛苦,源源不斷地衝過來。
食神罵出一句髒話。
李子霖任命地閉上眼睛,「都說了水能克火。」
路清安不耐煩地喝道:「閉嘴。」
同時,她催動三張聖階雷符和最後一張聖階守護符咒。
萬里晴空的天空中,忽然變色昏暗,出現數團巨大的烏雲,壓得極低。
所有人都來不及驚詫,密如急雨的閃電落向地面。
巨大的樹狀電流自天空中落下,一時間,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仿佛有神仙正在歷天劫。
「轟隆隆、轟隆隆……」
良久,風停雷歇,幻境中的一切歸於平靜。
四人在狹小的守護結界中睜開眼睛。
結界之外,地面上滿是大大小小被雷電擊出的深坑,橫七豎八躺滿了被電得焦黑的守陣傀儡。
屍橫片野,像是遍地被煙燻火烤的兵馬俑軍團。
李子霖驚詫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這,這,這……」
食神感嘆道:「小丫頭,你可以啊,你不止有糕點,還有兩把刷子嘛,怪不得能把我們七殺收服,你是什麼辦到?」
路清安故作神秘地一笑,朝他們調皮地眨眨眼睛,「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神秘力量。」
李子霖:「『二十一世紀』是什麼意思?你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吧!」
路清安輕咳一聲,正色道:「好吧。但是首先,你得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李子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僵硬地一點點消失:「我是玄翎宮的大弟子啊,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一把銳利的長劍無聲無息,在李子霖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已沒入他的胸口,殷紅的鮮血霎時間染紅了他的整片衣襟。
路清安被人往後一帶,被動躲開了噴濺的血液。她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大吃一驚,回過身去,看到祁然清冷疏離的臉。
食神在一旁咂舌,道:「嘖嘖嘖,七殺,我還以為你和小丫頭在一起以後,脾氣變好一點了呢。沒想到還是這麼個暴脾氣。」
李子霖疼得渾身發抖,額頭冷汗如雨。
利劍入體的深度剛剛好,讓他痛不欲生,卻堪堪停住,不取他的性命。甚至他產生了錯覺,覺得劍尖離他的心臟只有一寸的距離。
路清安問祁然:「你什麼時候發現他有問題的?」
祁然難得地面上閃過一瞬間的羞赫,他當然不可能告訴路清安,他厭惡每個在她身邊出現的男人,所以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
李子霖:「幾位道友,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們為何傷我?」
路清安:「你到現在還在裝啊。要不要給你頒布一個最佳演技獎。」
祁然的劍又往前進了一寸。
李子霖疼得哇哇亂叫,面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一般,滿是冷汗。
李子霖簡直要哭了,這些人真太黑了,怎麼比他更像反派!
路清安饒有興致地走近,觀察李子霖的慘像,做作地大聲說:「哎呀,可真可憐。你是不是在想早知如此,就不該來做間諜?你是不是在想,我們是怎麼發現你的?」
「你作為一個玄翎宮的大弟子,現在門派里唯一的支柱。自從在幻境中,遇到你,直到現在,你一句都沒有提過,那些和我們一起來的弟子的去向,還沒有要求去找他們。」
李子霖臉色變得更加慘白:「那是因為……」
「你不用解釋,解釋也沒用。省點力氣聽我說,你召喚出的那隻靈鷹,按道理說是你的結契靈獸,但跟你卻好似不熟悉,它那雙眼睛盯著你,比看我還凶。受到驚嚇時,連凡人的馬匹都知道護主,一隻結契的靈獸,居然第一時間把主人甩了下去。唯一的解釋是,騎著它的人不是它的主人。」
「最重要的是:白澤說『十方殺境』進入的條件非常苛刻,我們卻能暢通無阻地進來,那麼作為領隊的你,就非常可疑了。我兩次破解幻境,都在即將破境之時,被臨時打亂,仿佛有人在身邊監視我。你猜,我會不會懷疑呢?」
「剛剛在守護結界中,你不想辦法幫忙解決困境,還一直唱衰,給我的感覺就是你急切地想讓守護結界快點破,一旦破陣,我們很有可能九死無生。你是想我們大家同歸於盡。」
食神聽路清安噼里啪啦說了大堆,說得他腦仁嗡嗡地疼,問道:「哪有人想死的呀?除非……」
說到這裡,食神若有所悟地頓住了。
路清安接著說:「除非,他能靠著死亡來脫身。而我們的身死,只會永遠葬身於此處。既然,這些守陣的是傀儡,那眼前這位大弟子為什麼不能是傀儡呢?很有可能,現在跟我們說話的,是一縷魂魄。」
食神恍悟地點點頭:「我說七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墨跡,這麼久還不殺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