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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安強忍住胃中翻湧之意,躲在七殺身後,不願再看。
溫雲傾心軟,坐到一旁的角落,給夥計念渡化的經文。
偏財:「你留著他做何用?」
謝謹言探向夥計的神識,他三魂中的人魂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縷奇怪的氣息,須臾間,那氣息就消失了,仿佛剛剛是錯覺。而神識中空白一片,竟然連一絲記憶和夢境也沒有。
簡單來說,這只是一具沒有意識的身體軀殼。
想必,那縷氣息就是魔氣。魔氣吞噬了夥計的魂魄,強占了身體,把他變一具傀儡。操控夥計來給他們送茶,而後的發狂,想必是催動魔氣,讓他徹底異化了。
到底是什麼人藏在背後,幹這麼陰毒的事,又有什麼陰謀呢?
消失多年的魔修為何又突然出現,而且還如此頻繁呢?
幾人都陷入了沉思。
七殺起身,打開窗戶。
屋外的明月不知什麼時候被烏雲籠罩,漫天的星辰也消失不見。這個夜幕,就像是一塊被墨水洗過的巨大黑幕,透出令人毛骨悚然又粘稠噁心的恐怖之感。
雜亂又急促的腳步聲,打破黑夜的寂靜。
七殺二話不說,跳上屋頂。
路清安和其他人也跟著跳了上去。
路清安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數不清的黑影從小鎮各處的房屋裡鑽出來,有的連蹦帶跳,有的手腳並用,有的行動極其敏捷。
他們所有人都只有一個共同點,都朝客棧的方向涌過來。
有些人已經離得很近了,路清安可以看見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身上穿著尋常百姓的粗布麻衣,身形怪異,表情猙獰,長牙舞爪,像一隻只狠戾的凶屍。
有的小孩極小,五六歲的模樣,被身邊的人撞倒,也沒有任何反應,在地上爬行向前。
整個鎮子都驚變了!!!
路清安整個人都懵了,如果是一人異化,那他們是可以殺之。然而,整個鎮子的男女老少都因魔氣異變,難道他們還要屠遍整個鎮子?
往後如果是一城的人呢?屠城嗎?
如果整個九州的人,全部都被異化了呢?滅族嗎?
路清安心中一陣惡寒,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的腦袋已經無法思考了。
溫雲傾問:「現在怎麼辦?」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沒有人能回答她。
有部分異化的百姓已經來到客棧外,瘋狂地撞擊院門。其他客房的客人也從各自的房間出來,衝撞路清安的房門,有的直接從窗戶爬了進去。
這是殭屍迷城麼……
遠處,一聲短促的笛音,劃破黑夜。
似乎吹響了攻擊的號角。
所有異化人的瘋狂都被點燃了。
他們相互踩踏著,以同伴為墊,翻入客棧,橫衝直撞,前赴後繼,勢要爬上路清安他們所在的房頂。
第19章 詭異祭台
那些異化的百姓的速度極快,頃刻間,已有是數隻攀上屋檐。
偏財正準備在擲暗器,被謝謹言、溫雲傾一齊攔住。
「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真是爛好心。」偏財不屑地說,「這些人……已經魔化……魂都……被吃了……就算救……回來……也是……行屍走肉。」
路清安的修為不高,因此,限速咒持續時間也不長,更無法大範圍使用。偏財現在說話已經比方才利索多了,可見咒法對他的影響正在消失。
他們挨個把露頭的魔化人踹了下去,但不斷又有更多的人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路清安尋思著對策:「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最好的對策是暫時將百姓困在此處,然後再除去他們的魔氣。他們人數太多,這事至少需要化神期的修為,光憑我們幾個肯定辦不了。」
謝謹言:「我剛剛已經傳訊給玄羽門,想必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支援。」
溫雲傾:「我也給溫家發了通訊符,到時溫家也應該會派人來,幫助淨化他們身上的魔氣。」
偏財嘲笑道:「真是……天真。」
路清安搖了搖頭,道:「不會的,既然這些百姓攻擊目標這麼明確,又有笛音催化,說明他們就是衝著我們來的,而且,有人在附近監視。所以,你們的通訊符根本傳不出去。」
「什麼?」謝謹言、溫雲傾詫異地齊聲開口,他們探查了自己發出的通訊符,果然並未發送成功。
也就是說,他們五人現在相當於被困死在這小鎮上。
除非殺了這些百姓,不然很難出去。
路清安問:「你們有飛舟嗎?」
這個世界的修士不能御劍飛行,如果有類似歸元劍宗的飛舟,說不定還能脫困。
沒人應聲。
這也在路清安意料之中,飛舟這麼貴重又龐大的法器,一般人自然不會有。
偏財:「名門正派就是麻煩……要我說,就直接殺光……」
七殺一記眼刀殺過去。
偏財不知七殺身上有傷,對他心存忌憚,挑了挑眉,訕訕閉嘴。
樓下這些魔化人太過兇殘,屋檐的瓦片都被扒掉了。他們只能不斷用未出鞘的長劍凝出劍氣,掃落這些即將攀上屋頂的魔化人。
路清安突然眼睛一亮,沒有飛舟,如果她召喚出鰼鰼魚那樣可以飛的巨大異獸,不就可以坐著它飛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