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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人雙腳生於血地之中,開闊的殿前廣場皆被污血覆蓋,成為了血人的狩獵場。
他們動作十分敏捷,如在水中滑行,手中竟然以血水凝成鋒利的長劍。
長劍如織,密如急雨,朝路清安等人猛攻過來。
路清安看得清晰,看似蜂擁而至的血人,實際上每一步都保持著相同的步調,組成一個精妙的劍陣,將他們五人的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第56章 妖獸夔牛
血刃四尺長, 兩存寬,薄弱蟬翼,層層疊疊在一起,如細密交疊的網。
上天無路, 入地無門。
祁然劍風快如急電, 劍氣交疊,形成密不透風的劍障。
「轟」
劍刃撞擊的靈力引發靈力波動, 形成猛烈的撞擊。
靈力如波浪般向四周盪開, 摧枯拉朽一般, 將血人盡數斬於劍下。
然而, 在祁然再次匯聚其靈力前,又一波血人重新自血地中凝結。
這比韭菜還難割,一茬又一茬。
祁然將路清安護在身後,拼盡全身靈力,使出一道又一道的劍障。
可祁然畢竟是殺手,不是劍修, 沒有本命劍的加成,攻擊時需要消耗比劍修更多的靈力。
他更擅長的是隱藏伏擊, 一擊必勝, 而不是使用霸道的靈力強硬地進行劍術攻擊。
看著祁然堅毅挺拔的背影,路清安恍然察覺,不知什麼時候起, 把她護在身後, 竟然成了祁然遇到危險時習慣動作。
甜蜜的心安填滿路清安的心臟。
難道這就是「保護」?
看來,祁然在不知不覺間被她攻略了啊。
路清安凡爾賽地想:可她也沒做什麼啊, 為什麼她的任務不是攻略男主呢……這樣可就簡單多了……
不遠處, 比肩的大斧頭舞得虎虎生風, 似一個巨大的螺旋槳,把她和顧勉之護在其中,身周一丈之內的血人都被攪碎,血水四濺。
重新凝結而成的血人,又朝圍攻而去,周而往復。
一隻血人從食神的腳下冒出來,巨大的力道將他掀飛幾丈,還未落地,血刃便迎面而來,快如閃電已至面門。
食神驚出一身冷汗,連忙祭出守護法器「金鐘罩」,金色流光乍現,如金鐘罩住他全身,堪堪抵過一擊。價值連城的法器也隨之化為齏粉。
「這些血人是什麼鬼?我感覺自己就像案板上的肉。」食神連聲咒罵。
可不是麼,整個土地都堆積了厚厚的血液,血人可以從任何地方冒出來,這裡就是他們的狩獵場。
「小爺不奉陪了。」食神說罷,揮動手中長劍,以劍面狠狠抽向襲擊他的血人,借力反向朝空中躍去。
食神這是要逃走。
路清安並不作它想,她沒有立場來指著食神。大難臨頭,連夫妻都會各自飛,何況是陌生人。
想想也是,食神畢竟是殺手,與她交情也不深。眼下情勢危急,生死難料,總不會有人為了幾塊點心就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吧。
路清安正尋思著,是否需要讓其他人也先撤離。
但見血人朝天空擲出百十把血刃,利劍如雨,徑直朝食神飛去。
玄翎宮恢弘的建築風格,殿前廣場自然是十分開闊,並無可供隱藏的建築或樹木,想必布陣之人已經把一切的算好了。
食神已經沒有第二個金鐘罩了,他的瞳孔驟然放大,如一隻被圍獵的鳥,恐懼將他的心臟緊緊纏繞。
一聲低啞地驚呼卡在食神的喉嚨里,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讓他全身發生發冷,閉上眼睛,死亡的氣息讓身體裡血液都冷成了冰。
火光電石之間,食神覺得腰間一緊,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將他往下一拽,生生改變了他飛躍的路徑,把他從天空中給扯了下來。
食神重重地摔在血水之中,滿身污血地從驚惶之中驚醒,低頭看去,是路清安的符文繩。
他萬分驚訝地朝路清安看過去,自己要先一步逃走,她竟然還救了自己。
路清安朝食神回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食神為自己逃跑地行為羞愧地紅了臉。
路清安將靈力引流向識海中沉睡的《山海經》,元嬰期的靈力與金丹期天壤之別,之前涓涓細流,此刻卻奔騰的江河,洶湧而至。
路清安在心中默念:來一個和武羅一般武力高強的妖獸吧!
《山海經》似是聽見了她心中的期待,倏然亮起,幽蘭光芒暴漲。
虛空中燃起熊熊烈焰,躍出一隻青蒼色的猛獸。
「轟隆」
猛獸仰天嘶吼,聲音似陣陣震耳欲聾的雷鳴,黑暗的空間被照得如同白晝,地獄般詭異的場景盡收眼底,隨後瞬間歸於黑暗。
路清安看得清楚,這猛獸只有一隻蹄子,卻很怪異地穩穩站在地上。頭上沒有角,只有系統標註的「夔牛」二字。
萬里無雲的黑色天幕中,突然烏雲滾滾,狂風大作。
「轟隆隆」這迴響起真正的雷鳴之聲。
豆大的雨點滴落在路清安的臉上,她抬起頭,大雨傾盆而至。
原本沒及小腿處的血水,片刻後漲至膝蓋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上漲。四周生出的血人越來越多,從幾十個一下增到數百個。
乍一眼望去,像從地獄來的軍隊。
食神嚇得哇哇大叫:「完蛋了,完蛋了,路姑娘,你這招得什麼妖獸啊,不是在幫倒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