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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千年前仙魔大戰之時,祁家作為最後的據點,魔族花了幾天幾夜的時間都沒能攻入其中,成為大戰的重要轉折點。
而如今卻出現了問題。
所以,祁家每個人的心裡都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
祁夫人將路清安方才和她說的事,用傳音入密告訴了祁修遠。
祁修遠面色又難看了幾分,他看向不遠處的陰暗,催動靈力,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一切按計劃行事。」
在所有人未察覺時,陰影中,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便杳無蹤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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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
來參加祁然冠禮的玄門盡數抵達。
祁家設了洗塵宴,招待眾宗門的掌門、長老。
祁家許久都沒有這麼熱鬧了,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絲竹聲聲。
家僕們也斟酒、上菜忙個不停,從席間撤下,行在走廊中。
他們突覺脖頸間一涼,血液還來不及噴濺,就被盡數堵了回去,倒回氣管,所有生氣被抽離。身體還未軟倒在地就被人抱住,拖進一個幽閉的結界之中。
整個過程不過眨眼之間。
片刻後,一群人換上家僕的衣服,撿起地上的空盤。
……
筵席結束,樂工們亦然被盡數屠殺替換。
沒有人注意剛剛發生了什麼,只有穿堂而過的風,見證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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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安和祁蒙把祁家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路崇德的影子。
路家人只說掌門身體不適,在房中靜養。但他的房間裡,自然是空無一人的。
祁蒙撐著腮幫子,很是苦惱:「你說,路崇德到底去了哪裡呢?他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路清安心不在焉地答道:「不知道呢。」
相比於路崇德,更讓路清安疑惑的是祁夫人,自從她把路崇德的事情告訴祁夫人以後,他們居然沒有任何動靜,這有些不合常理。
擺在祁家面前的是兩難的問題。
如果去了密林,或許是個等待他們的陷阱。
如果不去密林,那也有可能他們真的在密謀著破陣之法,將在子時交接玉牌。
及近子時。
祁夫人終於還是帶著一群精銳去了後山的密林。
路清安本來也想跟著去,但祁夫人執意安排她去守著祁然,路清安也只能呆在祁然的房間裡。
「你已經走來走去快一炷香的時間了。」祁然不耐煩地放下手裡的書,板著臉對路清安說,「你賴在我房間做什麼?」
路清安看著祁然,此時的他眸眼驕矜,不染世事哀愁,眉目已經長開,雖然帶著稚氣,但也有了幾分芝蘭玉樹的模樣,再長大些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少女心。
路清安一時間生出些許私心,若祁然只是祁然該多好。
「凌姨,你為什麼這麼看我?」
一聲「姨」,簡直比「大姐」還見效,立刻能澆滅所有不合時宜的幻想。
臭小子!
「咳!」路清安清咳一聲,「我也比你大不了幾歲,頂多算姐姐,能不能不要總叫我姨?」
祁然奇道:「以前不是你追著我打,非讓我喊你『姨』的嗎?現在又介意了?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我叫你姐,你好意思答應嗎?」
祁然心裡莫名地帶著氣惱,他隱約猜到了些許,父母親總是瞞著他,什麼都不對他說。他怨氣無處發泄,嘴上更是不饒人。
路清安捏緊拳頭,好好的美少年,為什麼要長嘴?
「凌音,凌音……」
屋外傳來祁蒙歡欣雀躍的高昂聲線。
轉眼間,祁蒙已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路……路崇德被抓住了!」
路清安高興地差點跳起來:「太好了!這回看他們還能作什麼妖。」
而就在這一瞬間,之前她忽悠祁蒙有人在假山後密謀的事在路清安腦海一閃而過。
當時,她是怎麼嘲笑祁蒙來著:
滅門這麼大的事,世上怎麼會有人密謀到當事人家裡來,還被人聽見?
那為什麼路崇德和魔修的密謀這麼容易被她和祁蒙聽見呢?
作者有話說:
第39章 陣中之陣
路清安的心臟因這個念頭而咚咚直跳。
或許她一開始方向就錯了。
魔修可能一開始就察覺到了她和祁蒙的跟蹤, 故意透露出今日子時的行動來施放迷霧。
讓路崇德作為誘餌,當祁家的重點在他身上時,再派出其他人……
祁蒙還在路清安耳邊喋喋不休地說著剛剛密林之戰的驚險程度。
路清安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大腦飛轉, 回憶著這兩天事。
破陣這種事, 需要修為強大的陣修,人多反而容易漏出馬腳, 所以路崇德是一個人單獨行動。
除了路崇德還有誰?
陣修, 陣修……
路清安突然靈光一閃, 沈慈以鎮民魂魄獻祭魔尊的畫面浮現在她腦海中。
沈慈也擅長陣法, 而他此時也在路家!
路清安一把抓住祁蒙的袖子,「沈家主在哪裡?」
祁蒙:「沈家人都住在西邊的第三間院落。」
沒等祁蒙說完,路清安已經跑沒影了。
此時已是半夜。
沈家人都已入睡,院裡黑漆漆一片。
「祁蒙跟來就算了,你跟來做什麼?」路清安看著身旁的祁然,「明天變黑眼圈了, 看你怎麼加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