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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安對白澤說:「不知道它們能不能聽懂我說話,麻煩你告訴這些朋友們,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可以放他們出去,但是有兩點必須提前說好。一是等下得跟著我們,領著其他妖獸一起跑。二是出了黑市,自己找山嶺躲避起來,不許害人。若是有妖不信守承諾,害了無辜的人,就別怪我要了它的小命,生剖取了妖丹。」
白澤撇撇嘴,這丫頭可真會唬人,實際上只是金丹期的菜雞一枚,但它還是如實傳達了路清安的話。
「你當真願意放了我們?為什麼?」
伯奇詫異地放下翅膀,抬頭看向路清安。
同樣詫異的還有路清安,因為伯奇居然沒有長著鳥頭,而且生得一張勾魂攝魄的少年臉,唇紅齒白,眉如墨畫,面如敷粉,極為俊美。
路清安都看呆了,天哪,這也太好看了。
她正看得起勁,眼前一黑,被七殺寬闊挺拔的肩膀擋了個結實。
路清安從七殺背後鑽出來,對伯奇說:「你會說人話啊?不為什麼啊,如果你們作惡,自有天道輪迴,有修士會去消滅你們。但如果沒有,你們不該被這樣關在這麼陰暗潮濕的地方,被售賣、被傷害,就像我的幾個朋友一樣。」
比肩看了看伯奇,又看看了路清安,若有所思地看著籠子上的巨大鐵鎖。
她二話不說,掄斧砍了上去。
火花四濺,鐵籠應聲而開。
作者有話說:
路清安:只是看一看,你就醋了?
七殺:沒有!
第30章 放手一搏
伯奇愣怔地看著敞開的鐵籠大門, 絕世容顏上滿是頹然的神色,心灰意冷地說「我們逃不出去的,外面販獸的店鋪一個挨著一個,就算跑出了泰和樓, 也會被其他的樓捉去。下場說不定比現在更慘。」
「就算出了這夷臨城的黑市, 世間修士無數,儘是取我們的妖丹煉化, 來提升他們的修為。落入他們手中, 只怕生不如死。」
路清安:「所以, 你們就算打開了籠子也不走?你們本就生於天地之間, 吸收天地靈氣,每日每夜修煉,才幻化成如今的樣子。雖然可能會受傷,會喪命,但是哪怕有一丁點機會,你們難道不想去搏一搏, 掙脫這些鎖鏈,做個任情恣性的妖?」
言罷, 路清安看見伯奇眸底泛起潮意, 眼眶微紅。
比肩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用斧頭把鐵籠敲得哐哐作響,「真是墨跡。快出來。」
「鏘鏘鏘……」
幾道虹光閃過, 伯奇身上所有鎖鏈被盡數斬斷。
伯奇看了看翅膀上血跡斑斑的洞痕, 沉默片刻之後,緩緩走出了鐵籠, 與它一起走出來的, 還有其他幾個被關押的妖怪。
等他們一行出了密道, 天色似乎加更陰鬱,烏雲布滿天空。
七殺是當世頂尖的殺手,像幽靈一樣,無聲地潛入黑夜中,來到一個打手身後,手中匕首自他咽喉處輕輕一抹,血液瞬間噴濺,讓他來不及發出聲音,就失去生氣倒在地上。
然而,比肩就沒那麼複雜,她揮著大斧頭,見著人就直接往脖子那裡砍,當真是收穫了無數人頭。
一盞茶的功夫,他們就放倒泰和樓前庭所有的打手和夥計,放出了所有被囚禁的妖獸和奴隸。
大大小小百來號妖獸和人,匯集在不甚寬敞的道路上,密密麻麻分外壯觀。
路清安騎在化作熊一般大小的白澤身上,對著他們大喊:「大家如果想逃出黑市,重獲自由。就得聽我指揮。首先,你們得列好隊形,體型大的妖獸站在前排和後排,你們負責攻擊來襲擊的對手,破壞沿路的鐵籠。沒有什麼攻擊性、老弱病殘的妖在中間,你們負責背那些跑不快的妖獸和人。我們的人負責收尾和對付厲害的敵人。」
「其次,大家跑的時候,要繞著黑市跑,不要掉隊了,注意安全,不要踩踏。大家都聽清楚了吧?」
白澤把路清安的話用妖言獸語又重複了一遍。
但回復他們的,只有嘈雜的亂叫,有的妖獸跑來跑去,有的妖獸飛到天上,有的人有氣無力地軟倒在地上,有的人拔腿就往外逃跑。
現場亂成一鍋粥,簡直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白澤同情地看了看路清安,你看吧,不管語言是否相通,也是無法溝通的。
路清安皺起眉頭,這場面超出她的預計,也太亂了吧。
路清安:「這群隊友真是帶不動!」
倏然,一道霸道的劍氣破開聒噪的空氣,擦著所有人和獸的頭頂划過,徑直撞擊在對面的兩層小樓之上。
「轟!」
磚木結構的建築轟然倒塌,揚起數丈煙塵。
七殺收劍,環視四周,眼睛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在場的人和妖都被鎮住了,呆愣在原地,安靜如雞。
比肩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將大斧頭對著他們吼:「再吵,砍了你們的頭。再跑,剁了你們的腿。」
在場的眾位都要哭了,這些都是什麼人啊,確定是來救他們的嗎?怎麼比黑市的黑心商人還可怕?
經過這番,無論大妖小獸,男女老少,都像被馴化了一般,迅速在路清安和白澤的指揮下排好陣型。
「出發!」
路清安一聲令下,這群人、妖跟跑馬拉松似地,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起初,黑市的販獸商完全摸不清狀況,只看到一大團熊熊燃燒的烈火撲面而來,躲閃之間,只見一大群妖獸一擁而上衝進店裡,還沒得來及做出反應,自家的獸籠要麼被烈火融化,要麼被兩個黑衣蒙面人麻利地砍開了。等妖獸群一窩蜂退出去時候,只剩下一地滾燙的鐵水和幾隻空空的鐵籠子,自家的妖獸和人奴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