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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可能它是元兇,也可能是被吞剩下的殘渣。畢竟吞掉整個影之國的怨魂,大概早就被系統處理掉了。」杜子規扶了一下眼鏡,「但哪怕是殘渣,受影之國覆滅的負面情緒影響,那個怨魂依然很危險,甚至如果它也有吞噬本能,連你也能吞掉。」
寧秋白點點頭,看著杜子規和盛鳴:「多謝你們的情報,我會好好考慮的。」
少年盛鳴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寧秋白習慣性地看著他,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忽然冷場了。
「羽」的其他隊員治傷的治傷,其他人都遠遠留給他們交流空間,並很禮貌地沒有往這邊看。
杜子規有點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氛圍,清了清嗓子正要說話,被柳畫眉一把抓住領子拖走了:「柳兒,你能不能輕點?信不信我拍下來給你粉絲看你就塌房了?」
「閉嘴!」
寧秋白和盛鳴相顧無言。
沉默了好一會,他還是不太習慣盛鳴這麼冷漠的樣子,好像回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他慎重地問:「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回去了?」
盛鳴點點頭:「去吧。」
好歹是現在一起住的室友,寧秋白想了想,還是關心了一句:「你什麼時候回去?」
盛鳴搖搖頭:「還要等等,你先回去吧。」
隨著盛鳴話音落下,寧秋白眼前又是一花,已經重新回到了畫室中。
他忽然反應過來,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返回現實之後還是化妝的狀態。
看沒有人注意,寧秋白進了盛鳴的房間準備休息。
他還是第一次進盛鳴的房間,打開門還以為自己忘記開燈——盛鳴的房間內大部分家具和裝飾都是黑色調,將整個房間襯托得昏暗無比,讓對光線非常敏感的寧秋白一進門就覺得無比睏倦。
「這是什麼非主流的興趣嗎?」寧秋白心裡嘀咕了一句,勉強控制住自己往床上倒。
他本來還想洗個澡,但是不知道楊不韙化的妝能不能過水,姑且當作不能,內心祈禱了一句盛鳴沒有潔癖,不會怪罪他。
不過盛鳴都在他床上尿過了,這算得了什麼!
這麼一想,寧秋白頓時心安理得,將臉埋在枕頭裡試圖睡覺。
過了一會,他忽然抬起頭,有些尷尬:「不行,盛鳴的味兒太濃了。」
倒不是鼻子能聞到的氣味,而是另一種通過直覺、或者說棲霧木感受到的、超自然的氣息,深沉中透著一點霸道,一瞬間就能讓寧秋白聯想到盛鳴——還不是幼年版、而是成年版那個高大帥氣的大男孩。
把臉埋在枕頭裡睡覺,簡直像趴在盛鳴的懷裡……
呸,什麼時候才能改掉瞎聯想這個毛病!寧秋白說服自己,換了個仰躺的姿勢,慢慢閉上眼睛。
……
在盛家睡了一天,第二天項桐煙早早去了公司,寧秋白趁機以「送寧導演返回片場補拍鏡頭」為理由,帶上怨魂溜了。
回到家,他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心理上的疲憊。
雖然昨晚沒有熬夜,但被盛鳴獨特的氣息包圍,還沒有眼罩,讓他的睡眠極淺,一宿醒了幾次。現在他迫切希望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好好補個回籠覺。
盛鳴還沒回來,真是太好了,床是他一個人的了!
寧秋白在自己的被子上打了個滾,安心地打著哈欠——等他睡醒,還要給《幻想巨龍》做最後的對音軌,還要給選擇之書設置個類似跑團的密室逃脫……怎麼那麼多工作!
……
睡了不知道多久,睡夢中的寧秋白忽然覺得很熱,身後仿佛有個火爐,讓他熱的額頭都在出汗。
是空調壞了嗎?寧秋白迷迷糊糊地轉過頭,摘下眼罩,恰好和一張年輕稚嫩的臉對上。
他愣了三秒鐘,困意宛如潮水般退去,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打量了面前的人一會,隨後小心翼翼地坐起身。
盛鳴側躺在他身邊,胳膊親密地搭在他的腰上,呼吸均勻,顯然睡得正熟。
寧秋白把他的胳膊拿下去,小心地下了床,拍了拍自己的臉。
盛鳴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了為什麼要躺在他的床上?他沒有自己的床嗎?
哦,好像真的沒有。
不過也不用把胳膊搭在他腰上吧!寧秋白小時候和夏舟一起睡涼蓆都不會這樣!還是說現在的直男已經可以一起摟著睡覺了?
寧秋白眼神掃過盛鳴只有十五歲的臉龐,內心瞬間湧起罪惡感:盛鳴還是個孩子,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他趕走腦子裡多餘的想法,活動了一下腿,給盛鳴蓋上空調被,轉頭去了書房。
他需要工作讓自己冷靜一下。
……
這一冷靜就冷靜到了午飯時間。
寧秋白摸著「咕嚕嚕」作響的肚子,安撫著頭頂晃來晃去的棲霧木:「我馬上點外賣,你再忍忍。」
從書房裡走出來,盛鳴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玩著手機,只在寧秋白出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
寧秋白覺得這樣的盛鳴又熟悉又陌生,試探著問:「你餓嗎?點外賣?」
盛鳴點點頭。
「吃什麼?」
「都行。」
寧秋白又問了幾句,發現十五歲版本的盛鳴話極少,問什麼答什麼,不問就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