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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鳴右邊眉毛輕輕一挑,虛心求教:「那請寧導演指點指點我。」
寧秋白閉上嘴,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蠢話——怎麼有人教別人怎麼追求自己的?這和送有什麼區別!
寧秋白別過臉去,不去看盛鳴的笑容。
盛鳴沒有著急,自然地介紹起了郭九州導演的一些性格特徵,末了道:「郭導的人品和經驗都不錯,你可以多請教他。」
提到正事,寧秋白臉上的火燒消散不少,認真聽著盛鳴的建議,只是有些奇怪:「你對郭導真了解。」
「你知道郭導的發家史嗎?」
寧秋白這方面的功課自然做足了:「知道。」
郭九州的發家史也算得上傳奇,前半輩子差點負債纍纍跳樓自殺,直到被貴人資助,才有餘裕追尋自己的電影藝術,隨後步步飛升,成為如今電影行業的重量級大佬。
回顧了一下郭九州的履歷,寧秋白福至心靈:「難道當初資助郭導的人……」
盛鳴點點頭:「是我媽媽。」
寧秋白震驚地張大嘴巴,隨後由衷地敬佩:「你媽媽眼光真好。」
盛鳴挑了挑眉:「我的眼光也很好。」
不等寧秋白對這句話產生反應,盛鳴繼續道,「所以這次我不陪你見他,免得干擾他對你的判斷。」
拿恩人的面子來壓確實能讓郭九州對寧秋白青眼相加,但在另一個角度上說,也同樣壓制了寧秋白自身的才華。在郭九州本身對寧秋白感興趣的情況下這樣做畫蛇添足。
寧秋白聽懂了,內心默默地說了一句:「其實我也不是很在意這個……」
他一開始也不是奔著在導演這條路上功成名就去的。
……
先接到了耿河,耿河上車之後詫異地看了眼盛鳴,但很有眼力地什麼都沒說,只說了說和郭九州見面的地點時間、還有郭九州的一些喜好,和盛鳴前面提到的差不多。
寧秋白沒介意多聽了一遍,誠懇地道:「多謝耿叔叔。」
反觀盛鳴就不是很高興了,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耿河——論年紀,耿河大了寧秋白一輪,應該不至於是情敵……
盛少爺想表現得友好的時候,靠那張臉還是很能唬人的,不過耿河明顯心事重重,簡單寒暄之後就坐在前排沉思起來,直到到了地方才清醒過來。
盛鳴沒有下車,對寧秋白道:「我在那家咖啡館等你。」
等車子開走,耿河才像清醒過來,問:「你和盛少爺很熟?」
也不算很熟,就是對方揚言要追我……寧秋白內心嘀咕了一句,隨後道:「拍電影合作過兩次,算是朋友吧。」
耿河目光在寧秋白的臉上停了停,沒有多打聽別人的隱私:「走吧,郭導在等你。」
……
和郭九州見面之前,寧秋白還頗有些緊張,生怕自己表現不好讓這位名導演看輕,見到郭九州之後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這位導演留著一把修剪得十分精緻的鬍子,一見面就一邊點菜單一邊很自來熟地問寧秋白:「吃辣嗎?」
寧秋白懵懂地回答:「不太能吃。」
「不能吃辣的人生是不完整的!」郭九州惋惜地搖搖頭,對服務員道,「那去掉一半辣菜,換不辣的。」
等菜的過程中,郭九州滔滔不絕地向寧秋白安利起這家餐廳知名辣菜的口味——寧秋白光聽著就感覺自己的舌頭開始發麻了。
郭九州顯然十分話嘮,寧秋白除了「嗯嗯啊啊」之外完全沒有插話的功夫,等郭導說完菜,最後才嘆了口氣:「我過過嘴癮,你不能吃別勉強。當初你母親被我說得硬著頭皮吃了些,聽說回去就生病了。」
寧秋白印象中寧玥很早之前是不吃辣的,但從某一個時間開始,忽然迷上了辣味的菜餚,只是寧玥腸胃不是很好,太辣的食物吃了容易腸胃炎,所以都是爸爸親自做飯、控制衛生和辣度。
原來根源在郭導這裡。
寧秋白由衷地道:「我媽媽之後確實挺喜歡吃辣的,所以我才吃不了太辣。」
就是寧玥讓寧秋白潛意識覺得「吃辣」等於「肚子疼」。
話題打開之後,一老一少才正式聊了起來。
郭九州沒有評價寧秋白的電影特效,只針對一些鏡頭、配樂、台詞等進行了評價,聽得寧秋白不住點頭。
電影是一門深奧的藝術,特效只是表達的工具之一,並非特效好就是好電影。
郭九州不愧是這方面的大行家,簡簡單單幾句聊天,就讓寧秋白收穫頗豐。
最後寧秋白誠懇地放下筷子:「要是拍電影之前能認識您,我覺得一定可以拍得更好。」
郭九州耿直地道:「現在也不晚,難道你已經打算收手不拍了?」
寧秋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兩人閒聊的時候,耿河坐在一旁專心地吃菜充當背景板。
見兩人聊得差不多了,耿河才看向郭九州:「郭導,你今天的正事還沒說呢。」
「哦哦,是了。」郭九州似乎有些尷尬,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咳嗽了一聲,「雖然可能有點倚老賣老了,不過秋白,你要是想長期發展,最好是有一位前輩幫你指點指點,能讓你少走很多彎路。」
寧秋白下意識有些緊張地直起腰:「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識是你願不願意來當我的學生?」郭九州說完覺得自己有些突兀,又補充了一句,「當初我很看好你母親,想收她做學生,可惜……我看得出,你的導演風格受你母親影響很大,我就想看看要是你還沒有老師,我能不能撿個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