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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秋白真心實意地道:「耿叔叔願意接,我已經很感激了。」
哪怕寧秋白對塞歌的音樂很有信心,也不得不承認,現在接他的歌幾乎等同於和歐海對著幹。
耿河在電話那邊笑了笑:「要不是寧玥姐,我確實不打算接。你定個時間,我去和你簽合同。」
寧秋白稍微一怔,從耿河的話中品出一些細節:藝人哪有自己去簽合同的,耿河這是沒有助理?經紀公司已經放棄他了?
寧秋白當然不會沒腦子地問出口,約定了談合同的時間之後,放下了電話,思索起剩下的兩首歌怎麼辦。
耿河接的第一首歌,是最後一切結束之後塵埃落定、主角與他創作的龍分別時心酸又平靜的片尾曲,而另外兩首分別是初見的緊張心跳與高潮的激昂雄渾。
但是寧秋白這裡已經沒有可以聯絡的人了。
還有什麼渠道可以找?寧秋白想了一通自己在這方面的人脈,不由得苦笑搖搖頭。
他一個剛出道的小導演,能有什麼渠道。
不如想想能不能說服耿河試試看唱另外兩首,或者聯繫歡影上那幾個唱功比較厲害的網絡歌手……辦法總比困難多!頂多是唱出來的效果不算太好!
寧秋白很快振作起來,繼續研究自己的拍攝計劃。
下午用過一頓全肉食的午餐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那邊是一個有些嚴肅的女聲:「請問是寧秋白寧導演嗎?我是『嘉麗』工作室的經濟人張夢。」
「嘉麗」?
一家專門培養女藝人的工作室,雖然不是大資本,但也捧出過影后、小天后的女星,如今娛樂圈好幾位風頭正勁的女明星都是他們旗下。
寧秋白一愣,略微緊張,但還是讓自己表現得比較沉穩:「您好,張女士,我是寧秋白。不知道您聯繫我有什麼事?」
張夢女士顯然是那種精英社會人,說話簡短幹練:「聽說您即將開機的電影中幾首配樂還沒找到歌手,我這邊比較感興趣,希望為柳畫眉買下表演權,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柳畫眉?
寧秋白很快想起這位歌手,出道三年,如今算得上二線小火,出過幾張傳唱度頗高的專輯。寧秋白對她印象比較深,是因為發小夏舟很喜歡聽她的歌,手機屏保都是柳畫眉。
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寧秋白有些驚訝,同時有些謹慎地問:「我確實比較感興趣,不知可否進一步詳談?」
「寧導演可以提供一下工作室地址,我們會帶著合同上門拜訪。」
寧秋白頓了頓。對方主動提出上門代表的是行業禮貌,但是……
他的工作室現在還只是一個空殼子,完全沒有招待客戶的餘地。
他咳嗽一聲:「還是我去拜訪貴工作室吧,這邊有些不大方便。」
張夢沒有拒絕,提供了地址和聯繫方式,約定了時間,並提醒道:「畫眉只有兩個小時的空閒時間,希望寧導演提前準備好相關資料。」
寧秋白答應並掛掉電話之後才反應過來:這位經紀人的意思是柳畫眉親自和他談?這種事不都是經紀人和助理操作的麼?
想到耿河,寧秋白愈發有些迷惑:難道現在流行明星親自談合同了?
……
柳畫眉本人臉蛋圓潤、眼睛又大,長相甜美,主打的一直是甜心公主風,出道的幾張專輯也都是這個風格。
寧秋白忍不住看了柳畫眉幾眼。
他倒不是對柳畫眉有好感,只是覺得自從他們坐在同一間會議室,這位笑容宛如蜂蜜般甘甜的女歌手就一直在盯著他看,看得他頭皮有些發麻。
張夢女士剛見到寧秋白的時候雖然也有些古怪,但那純粹是因為他頭頂的葉子——寧秋白把一頂鴨舌帽的頂端剪開,讓那些枝條能伸出來,均勻地纏繞在鴨舌帽上。
這樣雖然像頂了個盆栽,好歹不顯得驚悚……雖說見到他的人肯定都覺得他有病。
寧秋白只能安慰自己:搞藝術的嘛,大家都理解。
好不容易和張夢女士談妥了另外兩首歌的相關合同,在正式簽約之前,張夢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柳畫眉。
柳畫眉歪了一下頭,甜甜地笑道:「在此之上,我有一個額外的請求。」
寧秋白慎重道:「您說。」
「我非常喜歡這幾首歌,不知道能不能和創作者見一面?」
寧秋白皺了皺眉:「這位創作者比較社恐,不太喜歡跟陌生人見面。」
柳畫眉言辭懇切,水靈靈的眼神和寧秋白對視,臉上甚至多了一抹緋紅:「讓我遠遠看一眼就可以。」
寧秋白看著柳畫眉這少女懷春的模樣,有些目瞪口呆。柳畫眉該不會因為幾首歌就喜歡上面都沒見一面的塞歌了吧?
塞壬的音樂恐怖如斯!
難道說柳畫眉比歐海更勝一籌。歐海只想要這幾首歌的版權,柳畫眉甚至連寫歌的人都想要?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讓柳畫眉和塞歌見面了。
寧秋白當即露出抱歉的笑容:「真抱歉,我要尊重它的意願。」
柳畫眉嘟起嘴,和寧秋白對視了好一會,在張夢低頭整理合同的時候,快速伸手在胸口比了個手勢:左手拇指和右手小指交叉。
寧秋白有些不明所以——柳畫眉在賣萌嗎?
看寧秋白這個樣子,柳畫眉深深吸了口氣又壓下去:「還是希望寧導演把我的希望傳達給創作者,當然,對方不願意見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