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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起來兩隻手在身邊一晃一晃。
真不知道她小腦袋瓜怎麼想出來這麼古靈精怪的主意!
他想到這兒, 含著笑意抬起了頭。
正好顧麼麼瞧見了滅墨,也想到了黑黑昨天的那一幕。
兩個人對視一眼,沒忍住,都笑了。
那邊,宋格格正和武格格、耿格格,一起過來給福晉敬酒。
其實這是耿格格的意思,但是一站起來,被宋格格給搶先了。
郭格格也一臉馬屁地圍著李側福晉轉,不是擔心側福晉坐墊薄了,就是擔心側福晉湯水涼了,忙前忙後,簡直比伺候親娘老子還周到。
弘昐阿哥她也沒放過——幾句話誇得花團錦簇,李側福晉雖然明知是拍馬屁,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哪個做母親的不喜歡聽到別人夸孩子呢?
福晉這裡,等到喝完了,她放下了杯盞, 一回頭, 才看見四阿哥面上笑容——他整個人簡直如沐春風。
福晉怔住了, 舉著杯盞的手僵在了空中好一會兒。
她雖然嫁進來也好幾年了,見到的四阿哥大部分時候都是嚴肅又冷冷淡淡的表情,永遠淡漠,永遠冷靜自如。
她從來都沒有看見四阿哥有這樣炙熱又開懷的笑容。
從來沒有。
順著四阿哥的眼神看過去,沒有任何意外的——是顧氏。
……
中秋家宴,月好人團圓,結束的時候——四阿哥自然是留在福晉這裡的。
晚膳時候用了不少菜,口味混雜,福晉特地先回屋去洗漱了一番,又端起香茶,潤了潤喉嚨,這才重新出來伺候四阿哥。
屋子裡,奴才們好幾個人正在前後左右的圍著主子爺,伺候他洗手淨面、脫衣脫鞋。
四阿哥今日在宮裡的時候本身就是飲了酒的,晚膳剛才又用了一些,到了這時候難免酒意上涌。
他其實本身酒量是很不錯的,但是酒量再好的人,也會有喝醉的時候。
比如某些心情好的時候。
酒不醉人人自醉。
四阿哥閉目養神,靠在椅子背上休息了一會兒。
福晉也不進去,就這麼歪著身子在旁邊,維持著一個彆扭的姿勢,卻滿目柔情地看著四阿哥。
芝迷在旁邊,想勸福晉主子不如也回去歪一歪,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又咽了回去。
就這麼硬生生的居然等了半個時辰,四阿哥才終於睜開了眼。
這就算是一場小憩了。
一睜眼,他先對上了福晉直勾勾的眼神,不由地一震:「福晉。」
福晉一下子就滿臉都笑開了,笑容堪稱慈愛:「爺是再歪一歪,還是進去躺下?」
四阿哥怔忪了一瞬,看了看周圍,屋子裡本來照著亮堂堂的燭光,這時候已經熄去了大半。
見福晉居然是半跪在地上的,他心裡微微動了一下:「福晉方才一直在這兒?」
福晉抿嘴笑:「怕爺醒了,要酒要茶,奴才們聽不見。」
她頓了頓,抬眸望著他:「妾身是爺的福晉——奴才們伺候,總是不如妾身的。」
四阿哥盯著她看了一瞬,微微搖了搖頭。
他站起身,然後把福晉也給扶了起來。
烏拉那拉氏剛才已經跪了半天,這時候半邊身子酸軟,站起來的時候膝蓋一脫力,向前一衝,整個人就跌進了四阿哥的懷抱。
海藍在門口,看見這一幕,眼睛都亮了。
她扯住了芝迷的袖子,兩個人就一步一步往外退。
屋子裡,四阿哥伸手扶住了福晉的腰:「當心。」
他的語音溫和中帶著平穩。
自然是平穩的——不動心的人,怎麼會有起伏?
福晉烏拉那拉氏靠在四阿哥的胸膛上,沒有立即起來,只覺得自己耳朵根一陣一陣的發燙。
燙的都快燒起來了。
對面便有一面大大的西洋鏡——繁複的雕花在燈火下閃爍出燦爛的光芒,但是烏拉那拉氏沒敢抬頭看。
她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是面紅耳赤的模樣。
畢竟她從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如何端莊,如何持重,而如今……這番情形……
或許是中秋宴上也多被敬了幾杯酒,福晉扼制不住地在腦海中胡思亂想了起來:顧氏,她面對四阿哥的時候,也是這樣麼?
或者說……是不是四阿哥最喜歡的就是女子這樣撒嬌的模樣?
被屋子裡這一片曖昧而溫柔的氣氛所感染,烏拉那拉氏不自覺地放任自己沉醉了下去。
想到今天晚上中秋宴上的那一幕,她終於抬起手,猶豫片刻後,第一次格外主動地抱住了四阿哥的腰,將臉埋在了他的懷裡,聲音輕顫:「爺……」
她覺得委屈。
畢竟,她才是他——愛新覺羅胤禛的,唯一的嫡福晉。
蹀躞情深、鸞鳳和鳴……這些詞語,本該是屬於她和他的。
抬手輕輕地拍了拍烏拉那拉氏的後背——似乎是安慰,也是示意她放開,四阿哥抬手去挪開福晉的手。
燈火下,他握住了她的手腕,皺眉看著她,略略停頓了片刻,肅聲道:「福晉下次別勉強了——不勝酒力,還偏要貪杯?」
福晉垂著眸子,置若罔聞。
四阿哥提了聲音,喚了幾聲奴才。
海藍和芝迷本來是遠遠的守在門口的,這時候聽見主子爺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