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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拉那拉氏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心裡都快笑開花了。
她望了李氏一眼,轉而又對顧麼麼一本正經地道:「話又說回來,側福晉如今養著大阿哥,到底是要操心辛苦的,比不得你小姑娘正年輕,能讓爺歡喜。爺歡喜了,我這個做福晉的也替爺高興。」
李側福晉面無表情地低下了眸子。
乳母在後面眼珠子轉了轉,伸手輕輕地把大阿哥往李側福晉的方向推了推。
大阿哥立即就伸手抓著母親纏人了。
李氏伸手拉過了大阿哥在身前,站起身淡淡道:「福晉,大阿哥鬧騰得緊,妾身就先帶著大阿哥回去了。」
烏拉那拉氏笑著抬手,還不忘追著往李側福晉心上扎刀子:「正是,你不比小姑娘,自然是要穩重些,只要照顧好大阿哥,這才是第一緊要事——爺和我就都放心了。」
李側福晉伸手按著大阿哥的腦袋,讓他對嫡母行了告退禮。
眼看著李側福晉走了,烏拉那拉氏的眼光落在了顧麼麼手上。
顧麼麼剛才一直攤著兩隻手。
頓了頓,福晉問黛蘭:「怎麼回事?」
黛蘭立即把剛才李側福晉要顧姑娘端著燙茶水伺候,有意磋磨的事情全說了出來。
她平日裡其實不算伶牙俐齒,但是這時候心疼顧麼麼,噼里啪啦的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
福晉聽了一截,抬手止道:「好了。」
她微微抬了抬眉尖,轉臉對海藍道:「去。」
海藍一轉身立即就進了內堂了。
不一會兒,她手中捧著兩個檀香木的長盒子就走了回來。
烏拉那拉氏伸手從海藍手中接過,自己打開盒子。
盒子裡都是柔軟的絲綢,包裹著兩隻精緻的小藥瓶,隱隱的透著藥材的苦香氣。
烏拉那拉氏瞧了瞧,將藥瓶放回到盒子裡,微微仰了仰下巴。
海藍捧著盒子就過去遞給了黛蘭。
黛蘭受寵若驚的跪下來謝恩:「奴才替顧姑娘謝福晉恩典!」
顧麼麼也跟著跪下來了,磕頭道:「謝……福晉。」
烏拉那拉氏笑了笑:「顧氏,你身份低,就更要懂事些。不過你也別太抖索,若實在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爺和我會替你做主。」
顧麼麼笨拙地又磕了一個頭,結結巴巴地道:「我……婢妾記住了。」
福晉笑而不語,長長久久的盯著面前的漂亮小侍妾看。
蘇培盛說的沒錯:爺一定只是把她當個小玩意兒養著罷了。
像這樣的傻子,連幾句話都說不分明,又談何玲瓏討人喜呢?
……
回到了沁秋齋,顧麼麼立即就把手給泡進冷水裡了。
「疼死我了!」
黛蘭在旁邊急急忙忙地就要打開那藥瓶子給她塗,顧麼麼聞了一下,一張精緻的小臉蛋皺成了一團:「嘔!好臭!」
黛蘭聞了聞,並沒有什麼臭味,只有藥材的苦香味。
她以為姑娘是傻的不懂事,苦口婆心的勸說:「好姑娘,正院裡的藥都是好的,奴才聽說這是從南邊送過來的,在海上漂洋過海就走了一年多了,宮裡娘娘們用的也不過如此。」
顧麼麼腦袋搖的跟陀螺一樣,拖長了聲音:「臭!不用!」
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
黛蘭沒了轍,想了想,轉頭對雅詩吩咐道:「去邊格格那裡,向格格討點藥吧。」
……
邊格格正坐在屋子裡看家書,一聽說顧麼麼的手被燙傷了,立即就站起來了。
她翻箱倒櫃的找了一瓶燙傷膏,過來一進門就道:「麼麼燙著哪兒了?」
顧麼麼伸了手指尖給她看:「疼!」
燈火之下,她指尖上的紅腫顯得分外誇張,邊格格一下子就皺眉了。
正在這邊塗藥,邊格格的婢女村秀忽然就氣喘吁吁地趕過來了:「格格,格格……唉!」
原來是村秀趁著今兒天氣好,在屋子前曬了郭格格的被褥,結果剛才被郭格格的奴才們潑濕了。
邊格格出去看了一眼,就看被褥整個都濕透了,水珠滴滴嗒嗒地往下流,已經在地上匯聚了一灘水。
這就肯定不是無心之失了,而是有意而為。
提著水桶的小太監被村秀拉住了不讓走。
他倒也就不走了,一臉滿不在乎,甚至還笑嘻嘻的。
第017章 大家都別好過
直到看見邊格格出來了,小太監才算收斂了一點,啪啪打了袖子行禮,一臉堆笑地賠罪。
反正這院子裡的人都知道:邊格格嘛……
老好人一個。
邊格格盯著被淋濕的被褥看了一眼,愁容滿面地走過去伸手摸了摸——被水淋濕成這種程度,今天是不可能曬乾的了。
幸好倒也不至於沒辦法——再不得寵的格格、侍妾,總不至於連睡覺的被褥都沒得換。
邊格格輕聲對著村秀道:「再換一床吧。」
村秀伸手指著小太監,,氣得聲音都顫抖了:「格格!他就是故意的!」
小太監眼睛一瞪,梗著脖子就叫起屈來了:「邊格格明鑑,奴才冤枉啊!」
邊格格咬了咬嘴唇,默默轉身了。
進了屋子來,邊格格看見顧麼么正伸長了脖子,於是對著她勉強笑了笑:「沒事。」
顧麼麼盯著她的眼睛看:「郭格格的人又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