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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寵一個女人,時間久了,那個女人不會覺得是自己占有了本該他人也能分享到的寵愛;反而會覺得有新人靠近主子爺,就是搶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既然有人搶奪自己的東西,自然是要捍衛的。
至於捍衛的手段,那可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後宮裡便是如此——由此也生出了許多禍端。
……
四阿哥倒不是沒把大嬤嬤的話聽進去,只是覺得縱然如此又如何?
別說顧氏是個好的。
就算不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獨飲——他既然心思完完全全都在她身上,這些「寵愛」自然便是她的。
本來就該是她的。
……
四阿哥抬手想摸摸顧麼麼的臉,顧麼麼卻往旁邊縮了縮,並沒有讓他碰到。
他收回手,故意剛剛起身,裝著要離開的樣子,顧麼麼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四阿哥低頭就看見她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懷裡,摟住了自己的腰。
他的心瞬間抽動了一下,坐了下來,伸手將人給摟進了自己懷裡,側過去在顧麼麼耳邊說了幾句話,聲音極低。
顧麼麼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四阿哥,表情說不清是尷尬還是開心:「爺……」
胤禛伸手給她攏了攏微微敞開的衣領子,又喊了人進來,關上窗格,隔去了屋子外的一院涼風,這才讓人去準備了熱水。
顧麼麼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眨了眨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表情還是跟剛才差不多——又尷尬又開心。
估計還在想著剛才四爺說的話。
四阿哥伸手把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在她的臉頰上啾了一口。
第297章 葬兔
圓明園裡,正院側房,福晉正在抄佛經。
她身子不好,嬤嬤心疼的很,三番四次的進來勸說福晉歇一歇,都被福晉搖頭拒絕了。
不是她非要抄經,而是若不如此, 她就沒有辦法徹底地靜心下來。
四阿哥這一次塞外巡幸,不帶著嫡子弘暉,反而帶的是弘昐和弘昀——這個消息對於福晉來說,幾乎是一個晴天霹靂了。
若是胤禛一個孩子也不帶,那也就罷了,橫豎大家都一樣。
但是他居然……居然連弘昀那個五歲的小娃娃都帶上了,這樣都不帶弘暉!
福晉心焦氣躁,雖然聽四阿哥解釋了一番,說這樣安排是為了讓弘暉能儘快趕上宮裡上書房的學習進度。
但是福晉不信。
畢竟顧氏如今受寵的程度擺在這裡——在這個時候, 四阿哥還要把顧氏的兒子給帶上。
這換了誰能不多想?能不慌張?
……
福晉覺得自己是疏忽了——時光荏苒而過,若是當初她能膽子大一些,或許也就沒有今日的危機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畢竟這不是一般的罪名。
顧氏懷著龍鳳胎的時候已經十分得寵,四阿哥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若是動了真格,不查透徹不罷休——福晉無論有什麼舉動,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敢貿然下手。
這種事兒和宮裡的事情還不好相提並論——別看宮裡斗的凶,那是因為收益實在太過巨大。
在巨大的收益之前,任何風險都不值一提。
但是貝勒府里呢?
不過世子之位。
……
福晉時而嘆氣,時而出神——這麼磨蹭了一上午,佛經沒能抄下幾頁,倒是喝了一肚子的茶水。
然後就是袖子上也蹭上墨汁了。
快到了中午時候, 她只好放下了筆, 先去洗浴了一番, 讓人伺候著, 換了新衣裳。
外面堂屋裡, 芝迷已經安排著小丫頭們把飯菜都給準備好了。
琳琅滿目一大桌,飄散著香氣。
福晉也沒什麼胃口吃,往桌子上瞧了瞧,點了幾道就讓人給送過去鈕祜祿氏那裡了。
圓明園裡規矩松,不比從前在皇子府里的時候——格格們只要想吃什麼,用上的銀子送到膳房的大師傅那裡,基本上什麼米麵蔬菜雞鴨魚肉都能給做上。
但是鈕祜祿氏初來乍到,手頭上又能有多少積攢呢?
福晉在桌子旁邊坐下,瞧來瞧去只對一道松鼠桂魚還算有興致。
動了幾筷子之後覺得味道還不錯,福晉於是又讓人去膳房,吩咐大師傅再做一份。
弘暉也是喜歡松鼠桂魚的。
正好差不多上書房那兒也結束了,弘暉帶著伴讀回來了。
他人小,腿腳也靈活,跑得飛快——微微弓著小身子從額娘面前一閃而過,一連聲地直嚷嚷說是衣裳髒了不恭敬,先去換身衣裳,再來給額娘請安。
烏拉那拉氏放下筷子皺了皺眉頭, 就覺得不對勁。
她問身邊海藍:「二阿哥剛才懷裡抱著什麼東西?」
海藍其實是瞧見的,但是怕福晉又動怒, 於是吞吞吐吐的不敢說。
福晉「啪」地一下將筷子給拍在桌面上, 轉頭就讓人去看。
不多時候,去看的小太監回來了,到福晉面前跪下,小聲地就把事情給說了一遍。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弘暉阿哥帶了一隻小兔子回來,是在回府路上買的,好像是小兔子的後腿受傷了,賣兔子的小販甩著後腿拎起來要賤賣,弘暉阿哥從馬車窗里看見了覺得可憐,硬生生的讓馬車給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