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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衛歉意地解釋,「但我們的確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收集這些東西了,只剩下這些,希望您不要嫌棄它們久遠。」
安德莉亞瞭然地點頭,在生存面前,任何人不會費心收集無用的事物。
「說起來。」英衛的眼神柔和下來,從身後摸出一個由玫瑰和桔梗編織的繁複花環,「這是小姑娘們的傑作,她們托我把它獻給您。」
她確實無法抵禦孩子們的善意,安德莉亞高興地收下。
岑寂接過來,帶著濃郁香氣的花冠落在她的頭上。
她用指尖輕撫過那些細嫩而柔軟的花瓣,花枝上沒有一丁點刺,顯然被人很細心地處理過。
安德莉亞露出笑容,「謝謝,請告訴她們,我很喜歡。」
「另外,克里斯大人昨天晚上抓到的兩隻血獸醒了,城主大人請您們去議事大廳找他。」
血獸?她忍不住看向了克里斯,她其實察覺到了昨天晚上花園裡有打鬥的聲音,但占卜魔法告訴她一切正常。
岑寂語氣平淡地說:「對於我來說,他們的確是兩隻跌落花叢的小鳥。」不需要花費什麼力氣就能夠打敗的小動物。
「哇,克里斯真是太厲害了。」少女清脆悅耳的嗓音中夾雜著顯而易見的讚賞。
雖然安德莉亞的誇獎頗具形式感,但岑寂的嘴角還是微微翹了一下,漂亮的暗藍色眼睛裡閃爍著饜足的光芒。
一定是主從契約的緣故,他在心裡默默下定論。
隨著英衛來到議事大廳的時候,三隻血獸已經被關押在鐵籠中,明顯有些無精打采地蜷縮著。
亞摩斯坐在主座上,用胳膊支撐著頭,顯然極為疲累,六個英衛盡責地守在他身後,目不轉睛地緊盯著三隻血獸俘虜。
他們倒沒有受什麼傷,鐵鏈只是束縛了他們的身體,燼還在努力抵抗洶湧而來的睡意,強打精神,噴灑毒液。
「你們這些卑鄙骯髒的人類,竟然有膽子囚禁強大的血獸。」
「皇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等著滅族吧。」
「讓那個女人滾出來,我要她付出鮮血的代價!」
「燼,別說了,你打得過嗎?」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娃娃臉血獸滿臉睏倦,「打不過就別放狠話。」
另一個藍發血獸同樣一臉喪氣,「是啊,識時務一點。」守望者之城的城主都在一旁不為所動,你說給誰看?
安德莉亞被兩隻血獸逗笑了,她腳步輕盈地走到鐵籠前,慢慢悠悠地問:「你的激將法成功了,那麼……你要讓我付出怎樣的代價?」
燼圓睜赤紅的眸子,俊美的臉扭曲著,鐵鏈被他的掙扎拖拽得嘩嘩作響,娃娃臉血獸無言地把臉偏到一邊,不忍再看作死的同伴。
安德莉亞優雅地半蹲下來,與失去理智的血獸漠然對視,無宙之夜醞釀著,即將閃出冰冷的暗芒。
「尊貴的小姐,請等一下。」議事大廳的大門再一次敞開,來者從容地走進來,身後跟著十幾個氣息強大的化形血獸。
亞摩斯早在大門推開之時就清醒了。
「安德莉亞小姐,克里斯,請退到我身後來。」他語氣沉然,似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亞摩斯凝重地握著劍柄,試圖起身,卻被來人輕飄飄的目光牢牢釘在座椅之上。
燼怔楞了一下,奮力地掙紮起來。
「皇,救我——」
暗紅的光刃在來者手中凝聚,又以閃電一樣的速度擊中燼的後頸。他臉上尤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猝不及防地昏倒在地。
與此同時,岑寂察覺到掌心的吞噬黑焰陡然弱了幾分,他不動聲色地繼續輸出異能,始終把它保持在一個合理而足以造成威脅的範圍內。
「廢物還是不要說多餘的話了。」來人微微一笑,輕柔悅耳的聲音響起。
鐵鏈與籠子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空氣里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圍,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來人身上。
為首的雪發男人平和地直視安德莉亞,純淨剔透的血瞳中光輝流轉,帶著幾不可見的殺意,配上他驚心動魄的美貌,極致危險又絕美動人。
他漫不經心地低頭,左手掌心輕附右胸,身後的化形血獸無論男女,動作與他如出一轍,只是遠遠不如他風華天成。
「久仰大名,安德莉亞小姐。」男人禮貌地說,眼睛裡始終帶著盈盈笑意,「很抱歉,我魯莽的手下為您增添了不少麻煩。」
「不知阿塔哈卡是否一切都好?」
「你是誰?」為什麼知道阿塔哈卡?
安德莉亞握緊銀質法杖,腦子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是荒,曾經的不淨之源信徒。」男人彬彬有禮地回答,「現在是起源星系唯一的血獸皇。」
「雖然我從未去過那片令人神往的土地,但能在這裡遇見您,還是讓我由衷地感到快樂。」
話雖這麼說,但荒的臉上確實沒有一丁點高興的意思,只剩一絲聊勝於無的興味。
安德莉亞不太明白對方想幹什麼,他的話語模稜兩可,她一時間無法確定他的立場。
「我此次過來,是為了帶回那三個無能的手下。」一朵雪白的火焰被他召喚出來,明明不帶一絲熾熱的溫度,卻在瞬間就把籠子和鎖鏈融為鐵水,且控制極其精準,沒有傷害到裡面的三個血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