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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立勤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手,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他了,「好,你若是想喝酒,二哥陪你喝就是了!」
「小二,再上一壺酒!」他吆喝一聲,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火辣的酒入嗓,辣得他五官擠成一團,半天才緩過來。
「三弟,二哥知道你心裡難受,其實,二哥這些年,與你有何不同呢?父親心裡只有大哥,什麼好的都緊著大哥,大哥的字是父親教的,大哥的老師是父親特地請的,甚至連大哥的親事都是父親考慮再三才定下的。哪像我們,從小就被忽視,在府里,說的好聽點是主子,那私下裡,誰不知道我們在父親心裡什麼都不是!」
鄭立勤一杯酒一杯酒喝著,說的話也越來越掏心掏肺的模樣,「三弟,二哥這些年,心裡也苦啊!我有時候就想啊,若是能夠離了家,從此與家中一刀兩斷,再不貪戀那點父子之情,是不是這心裡就能好受些了?」
「三弟,你不知道,其實,二哥有時候挺羨慕你的,我記得母親還在的時候,常在院中看著你舉石頭,還誇你,連帶著也會夸上我幾句。」他這時候說的母親自然是指何氏。
「只可惜,母親走得早啊!」他舉起杯,與鄭立晏碰杯。
鄭立晏也道,「是啊,若是我母親還在,父親又豈會把我分出去?這些年,我忍大哥忍得還不夠多嗎?他竟做得這般決絕,要將我趕出鄭家!」
鄭立勤一愣,「三弟,你的意思是,這主意是大哥提的?」
「不是他還有誰?」鄭立晏滿臉怒色,「他早就看我不順眼,如今他落難了,也不想我在家礙他的眼,便想出這等法子將我趕走,也就是父親一心偏寵他!」
「原來是大哥……」幾杯酒下肚,鄭立勤的眼神也有些飄了。
「若是大哥……也不奇怪。」他舌頭都有些大起來。「當初他就想害你,結果你卻沒事……」他又想和鄭立晏碰杯。
鄭立晏卻直勾勾地看著他,「二哥,你說他害過我,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說:
鄭立晏:嗚呼釣到大魚了!
第三十八章
「哈?」鄭立勤腦子有些恍惚, 沒聽清鄭立晏的話。
鄭立晏抿著唇,眼神清澈, 完全不似剛才那般迷離。
他又問了一遍, 「二哥,你剛剛說,大哥曾經害過我,是你看到過什麼, 還是聽別人說起過什麼嗎?」他引導著鄭立勤回憶。
鄭立晏的內心也不像表面那麼平靜, 他緊緊地盯著鄭立勤的嘴, 等著從他口中說出一些消息。甚至於, 他內心有一絲預感,也許這個消息可以解決他們一直以來的疑惑。
鄭立勤打了個酒嗝, 「我看到的啊!大哥以為自己做的隱秘,卻忘了,府里的莊子、商鋪都是我在管,我每日都得去鋪子裡查帳的,那條街, 我最熟悉了!大哥的身形, 我一看便知!」
「大哥也真是狠心, 竟然想用毒物害你!那血霜花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卻拿來害自己的親兄弟!不就是為了一個爵位嗎?三弟,我之前就和你說過, 大哥這個人,對你不善, 你還不信我!還好你和三弟妹沒事兒……」鄭立勤說著, 還伸出一隻胳膊搭著鄭立晏背上。
而鄭立晏的臉色也越來越冷, 血霜花?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但聽鄭立勤所說,大約能猜出來應該是某種毒物,鄭立昀用這血霜花來害過原身?不,不止原身,還有原身的妻子。
「我和你說啊三弟,你呢,被分出去了也好,天高任鳥飛,你出去了,至少不必在這家裡受氣了不是?」鄭立勤越說越上頭了,語序也開始顛三倒四起來。
鄭立晏招來小二結了帳。
「二哥,我們回去了。」他半托半拽著鄭立勤往回走。
把鄭立勤送回二房後,他回了東角院。
「你的意思是,我們倆之所以能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為原身兩人也死了,而鄭立昀就是害死他們的人?」宋嘉然紅唇微張,也顧不上冷了,掀了被子坐起來。
鄭立晏走過去拿起被子將她包住,順勢坐在了床邊,「我假裝喝醉酒,本想著讓二哥以為我不想被分出去,如此他必會在暗地裡推波助瀾,不曾想,他喝多了,反倒吐露出了這件事。」
「血霜花,血霜花究竟是何物?」他搜遍了記憶,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又有什麼作用。而他在回來的路上,也嘗試問鄭立勤,他也說不上來,只說聽到的是一種毒物。
只露出一個腦袋的宋嘉然一雙美眸里滿是怒氣,「不管那東西是什麼,若原身兩人真是被他害死的,那他手裡就有兩條人命!」
他們占了人家的身子,現在知道還人家死的人是誰了,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吧?
「可你有證據嗎?就算你有證據,我們兩人現在活得好好的,能拿他怎麼辦?」明明多少喝了些酒,可鄭立晏的腦子此時特別清醒。
沒錯,他們根本拿鄭立昀沒辦法,哪怕是在他們的世界,鄭立昀這種都只能算是殺人未遂。
而很有可能,他們如今的身體裡沒有一點中毒的跡象,那鄭立昀連殺人未遂都算不上了。
宋嘉然整個人垂頭喪氣。
「那就這麼放過他了?」
「不。」鄭立昀斬釘截鐵,「為什麼要放過他,幫原身報仇,以後的是機會。我們雖然做不出以暴制暴的事,但讓他以後不好過卻並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