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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又想著,這天牢雖然陰暗陰冷,但至少這地上鋪著的茅草還是乾的,不至於叫他們直接坐在地上。
昨日在燈會上,還和鄭立晏許諾這輩子要好好過呢,結果現在就成階下囚了。怎麼說也是穿越人事,怎麼就過得這麼慘呢?
還有她那金手指,宋嘉然去翻了下系統商城,系統商城裡倒是有些逆天東西可以改變現在的情況,但她那可憐的積分餘額,根本派不上用場。還不如鄭立晏靠著一身大力氣帶著她突出重圍呢。
腦海里幻想著鄭立晏帶著她大殺四方在重重軍隊包圍下渾身浴血突出重圍的模樣,宋嘉然差點笑出聲。
她睜開眼搖了搖頭,都到這種時候了,自己還能笑出來也是沒誰了,可能這是死過一次的人特有的樂觀?
還是別幻想了,指望鄭立晏帶著她殺出去,還不如她現在從系統商城裡買把鋤頭挖地道呢!就他那暈血的毛病,別說殺人了,殺雞都得暈。
而另一邊,鄭立晏是真快暈了。
他們幾個男人,被帶到了一間應該是審訊室的地方,一字排開站著。這審訊室里,都是各種刑罰工具,他倒不擔心這是要給他們上私刑什麼的,但是那用來營造恐懼氣氛的豬血、人皮正好就掛在他面前。
「!」腦子裡是一陣陣的眩暈,他甚至已經看不清楚周圍有什麼,聽不清旁人在說什麼,只憑著自己的意志力在撐著。
這會兒要是真暈了,那什麼面子什麼男子氣概,可都沒了!
還好,下一刻,就有人拉著他走,原來是要將他們分開審訊。
鄭立晏被拉到了一個烏漆嘛黑的小房間,被按著坐下,來人將他綁在椅子上,嘰里咕嚕地說著什麼 ,但鄭立晏仍處在那種暈眩的漩渦之中,完全接收不到外面的聲音。
審訊差役的神色嚴肅起來,這平國公府的三爺人不可貌相啊,看著是個粗狂之人,不曾想還有這般的城府?
他們是奉命過來審訊的,將人分開,又關在這種地方,就是想給他們施加心理壓力,若是平國公真有什麼秘密,作為他的兒子,說不定就能吐露出什麼來。可是面前這位鄭三爺,這閉著眼睛一句話不說該怎麼辦?
差役想了想,叫人拿過來一盞油燈,放到鄭立晏身前的桌子上,低聲道,「鄭三爺,此次刺殺陛下的刺客擺明了和平國公有關係,這謀害皇上,意圖造反可是大罪,平國公府這麼多人老的老小的小可都逃不掉。但若是您主動交待了,說不準陛下能開恩呢?」
他循循善誘,試圖引導鄭立晏鬆口。
過了這麼久,鄭立晏也緩了過來,聽到這人的話,睜開了眼。那油燈就放在他面前,不可避免的,他又看清楚了這間審訊室。而這審訊室的牆上,也都是乾涸的血跡。
鄭立晏雖然暈血,但一般只暈鮮血,但許是不久前才見了一次鮮血,受到的刺激有些大,此時看見這些乾涸的血跡,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腦袋又開始暈了。
他眼睛一閉,頭一低,直接昏睡了過去。
「鄭三爺?」差役就眼瞧著,這位鄭三爺幽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不屑般地又閉了回去。而接下來,他無論說什麼,這人都不回應了。
硬茬子啊這是硬茬子啊!差役奪門而出,出門就破口大罵,「奶奶的要是能用刑,非得讓他嘗嘗老子一鞭子有多辣!」
牢里的小嘍囉殷勤給他倒水,「到底是國公府里出來的,上面沒有交代,哪敢用刑啊!」
「哼!」他一口灌下去,餘光瞥到另一間審訊室出來的人,「你那個怎麼樣?」
來人晃著腿走過來,自顧自地倒了杯水,「我還啥也沒問呢,他一簍子全倒出來了,偏生都是些無關的事,恨不得連和他媳婦怎麼行房的都告訴我!」
差役不由嘀咕,「這都是一個爹的種,怎麼差別就這麼大?」
在昏暗的牢房裡,宋嘉然也不知道確切的時間,只能根據差役過來送飯來判斷大概是中午了還是傍晚了。
這天牢里給罪犯的飯菜並不好,但也許是因為他們身份的原因,倒也不是什麼剩菜剩飯之類,就是簡單的粗面饅頭加鹹菜,但這些也叫奢侈慣了的眾人不能接受。
小吳氏將手裡的饅頭丟了出去,圓墩墩的饅頭在地上滾了一圈被茅草蓋住。
她小聲抽噎,「這東西怎麼吃得下去嘛!」即便是在她娘家,也沒吃過這般喇嗓子的食物啊!
幾個小的更是不願意吃,她們自來是被伺候慣了的,昨日因為受了驚嚇也沒鬧騰,可在硬地上睡了一夜,也沒人哄了,好不容易挨到了吃飯的時候卻不是她們喜歡的,也嚎開了。
各自抱著自家母親哭,「我不要吃這個!我不要吃這個!」
薇薇大一些,倒是沒鬧騰,但也可憐巴巴地看著洛氏,洛氏心疼得直顫,走到牢欄前問守門的差役,「這位官爺,不知還有沒有別的吃食?」
「夫人,您想什麼呢,這兒可是天牢,有這些就不錯了,您沒瞧著別的房裡,那吃得可都是些糟糠做的餅子,還不如這些呢!」他們差役倒是有菜有飯,可誰敢給他們吃啊?這是來坐牢的又不是來做客的。牢頭雖然說了要給這家人一點方便,但這明面上的卻是不能太過的。
洛氏抿著唇,若是以往,她身為平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是決計不會和這種小差役好生說話的,但現在虎落平陽,她又深知小鬼難纏的道理,聲音更軟了兩分,「我們這些大人倒是沒事,可您也看見了,這還有孩子們呢!我那小兒子才剛過一歲,這饅頭,他如何吃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