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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茫的大殿之中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你可有證據?」
「莫離玉極為謹慎,很少當眾使用那股力量。我兒陸臨風也只用觀影玉石錄下一次。如今那觀影玉石被白鶴拿走了,說不定他也跟魔界有關係。」
「此事天機閣已知曉,你該去接受你的審判了。」
聲音消散後,一道天梯筆直而上,出現在陸天石的面前。
他嚇得雙腿打顫,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向前走去。
「不、不——」
時間緩緩流逝,眼看夜幕低垂,星子初綻,白鶴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就想去找天機閣問個明白。
可他還沒走出去,就看到南懷遠面露狂喜之色,朝他奔來。
「陸天石死了。天機閣的人剛到,帶來了他受刑的觀影玉石。還有陸家……陸天石的命牌已經碎了!」南懷遠激動萬分,可一低頭,就發現白鶴面色依舊凝重。
「怎麼了?」南懷遠問道。
白鶴搖搖頭,強迫自己露出了幾分驚喜之色。
他內心仍有一分懷疑,但是眼下最關鍵的是要將這個消息告訴陸五。
白鶴跟南懷遠道別,一路走來,看到的都是滿臉喜色的正道修士。
正道修士本就敬畏天道。如今天機閣出手擊殺陸天石,令所有人都感覺到天道就在自己的身邊。
哪怕看不見,也在一直默默維持著天下正義。
白鶴快步穿過人群,走到了關押陸五的地方。
陸五的身上帶著鐐銬,腳底下繪製了繁複的法陣,幾乎是正道能想到的所有束縛手段,都盡數用在了他的身上。
可陸五的神情卻沒有半分狼狽,甚至額頭間的黑色紋路越發鮮活,幾乎像是徹底與他的血肉融在了一起。
見到白鶴,陸五冷冷抬眼,問道:「他死了嗎?」
白鶴點點頭。
他正要開口,陸五打斷了他。
「我知道你能煉製一種讓人說真話的丹藥,不如我們來做個遊戲。」
「你拿一顆丹藥一分為二,你我各自服下然後問對方一個問題。」
白鶴心知陸五是怕自己騙他,但這同時也是陸五給他的一個機會。
白鶴深吸一口氣,取出一枚丹藥,一分為二。
他毫不遲疑地從懷中掏出觀影玉石,將陸天石死去之事細細道來,又提到了命牌碎裂一事。
「在看到觀影玉石後,我第一時間安排谷中弟子對方查證。他們前往陸家,親眼看到陸天石命牌碎裂,此外,陸家有三件靈器也轟然碎裂,想必是陸天石用了什麼辦法,讓靈器與他結下誓死效忠的契約……」
聽到白鶴在得知陸天石死後,第一反應是去求證,陸五的神情稍緩。
在得知那三件靈器的名字後,他閉上了眼睛。
陸天石最在意的就是,旁人會來與他搶奪資源。
靈器寶貴,許多修士在簽訂契約時,都會選擇平等契約,一旦身死則靈器恢復自由。
只有陸天石,就算死了他也不允許自己的資源落到別人手上。
「看來他是真死了。哈哈哈……」陸五臉上露出癲狂的笑容,許久才停了下來,抓起另外半枚丹藥直直服下。
「現在輪到你來問我了。」
白鶴盯著陸五,問道:「魔物在哪?」
陸五道:「我不知道。」
白鶴心口一跳,若不是親眼看著陸五服下了真言丹藥,只怕他會以為陸五在挑釁他。
「屍傀之術中記載,魔物消失後想要再次召喚,就必須獻祭靈魂與之融為一體。獻祭的方法,就是讓操縱者在怨恨中死去。」
白鶴後背浮起一陣寒意。若是當日他們直接殺了陸五,只怕那魔物此刻已融合完成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徹底殺掉魔物?」白鶴問道。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若是我在沒有怨恨的情況下死去,那麼魔物就會消失。」
白鶴一時失語。
「帶我去個地方吧,我自己在那裡結束生命。」陸五平靜地開口,說出了一個地點,正是他曾經所住的村子。
「你……」白鶴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陸五。
他怎麼也想不到,陸五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好。」許久,白鶴才長長嘆出一口氣,說道:「我這就帶你過去。」
他將手按在陸五雙手的鐐銬上,正要解開,外頭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白鶴長老,天機閣要找你……說是你隱瞞了正道一些事情,要找你對質。」
白鶴只好暫時離開。
他穿過人群,只見莫離玉正被天機閣的人控制著。
「莫家確實參與煉製屍傀,但莫離玉並未參與。」白鶴立即出聲辯解,莫離玉確實犯了錯,但不是他幹的事情也不能隨意算在他頭上。
「白鶴長老果然愛護谷中弟子,我們這次來是想向你討要一件東西,當日陸天石向大家展示觀影玉石,卻被你強行打斷,現在就請你將玉石拿出來,讓大家都一起看看。」
白鶴緊緊咬牙,周圍隱隱傳來了議論聲。
「到底是什麼東西?有什麼是大家不能看的?」
「白鶴長老,你到底瞞了大家什麼,不能因為莫離玉是藥王谷弟子,你就偏袒他吧?」
眼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白鶴只得交出觀影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