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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寒看著石碑上泛起點點靈光,知曉沈重光要出來了。他緊張地捏了捏手指,站了起來。
四目相對。
葉修寒忐忑地迎著沈重光的目光,在腦中想著自己要說的話。
對,他是要問沈重光,可不可以教自己練劍。
然而葉修寒剛要開口,一把捆得整整齊齊的草藥就伸了過來,他直接懵了。
「離我,遠點。」
沈重光直接把草藥塞進葉修寒的手裡,然後轉身欲走。
一股力量直接把他拉回了石碑。
那紅衣男子翻了個白眼,小聲叨叨:「天啊,這世間任何一個劍修能尋得道侶我都會很傷心好嗎……」
「不對,不是道侶,算了算了。」
他丟了把劍給沈重光:「求求你別說話了,還是在這練劍吧。」
無字石碑外,葉修寒抱著草藥,山風吹得他鼻頭泛紅,眼神無措又茫然。
但他還記得沈重光說要離遠點,所以腳步一直沒敢停,只是走著走著忽然不知要去往何處了。
他左看右看,看到了一處懸崖。
和他以前住的地方好像。
葉修寒小跑過去,坐在懸崖邊上往下看。可懸崖下是翻滾不息的流雲,再也看不到城市的點點燈火。
好像,比以前更寂寞了。
沈重光站在葉修寒身後不遠的地方,想起被他抓來的那棵小草。
偌大的世界,只有唯一的自己,是怎樣的感覺?
他們都是一樣的格格不入。
沈重光鬆開手,一個光點從他手中飛出,赫然是一顆種子。
種子飛到葉修寒的身邊,鑽進泥土裡。
然後——草,長了出來。
葉修寒原本還在發呆,忽然感覺手心下有什麼東西鼓動了一下。
他嚇得縮回手,低頭一看,只見一棵綠芽芽冒出了頭,然後變成了一棵含羞草。
這個世界還、還有其他含羞草嗎?可是為什麼只有兩片葉子,看起來好可憐。
葉修寒下意識地伸手想要碰一碰,可剛一碰到葉子,他就愣住了。
他現在還是人啊,居然在戳一棵草!
葉修寒趕緊勾回手指,裝作不在意暗中觀察。
那含羞草的葉子還穩穩地迎風搖擺。
「?」葉修寒有些懷疑草生,難道含羞草是可以不用害羞的嗎?
沈重光靜靜看著,直到葉修寒周身浮出鮮活的氣息,這才轉身離去。
他不想讓葉修寒接近自己,可好像,也不願看他難過。
——
葉修寒把那棵含羞草悄悄地運回了天木峰。
謝琅給了他一間小院子,葉修寒找了個角落,把含羞草種好。
不過他總覺得有些疑惑,這棵含羞草既不需要澆水,也不怕人觸碰,是一棵很有個性的小草。
葉修寒還是很喜歡它,只要有時間,就會坐在它旁邊。
今日晨光好,葉修寒拿了張紙,低頭寫著自己要做的任務。
第一是找人教自己練劍,任務時限還有三日。
第二是今天剛發布的綠茶限時任務,要求他前往人流密集的地方,限時一個時辰吸引劍修來主動和他搭話。
「宿主別怕。」818安慰葉修寒,實則自己也慌得要命。
人流密集,吸引劍修,主動搭話,這任何一點單拎出來,都難於登天,更別提同時滿足了。
818在心裡盤算著,如果宿主經驗值不夠,他能不能賣身主神還債。
實在不行,他們只能一起接受懲罰了。
葉修寒在紙上花了一棵草,又在一旁寫滿人人人,人的胸口寫了「劍」字,最後畫了幾個箭頭。
他在腦海中模擬了一下那個場面,身上快樂的氣息徹底消失了。
仿佛是察覺到他的情緒,那棵含羞草歪了歪葉子。
天柱峰。
沈重光看著屋外的不速之客。
幾日沒見,陸臨風看起來圓潤了許多,那一頭白髮卻沒怎麼長。
「天柱峰只有劍修內門弟子才可居住,你只是外門記名弟子,今日就搬走罷。」陸臨風淡淡開口。
沈重光看也不看他,直接扭頭走了。
陸臨風皺眉,沈重光這是傷心過頭了?
他朝屋子內走去。
一進去,陸臨風就吃了一驚。
屋裡空蕩蕩的,一件屬於沈重光的物品都沒有。
沈重光竟是早就自己收拾好了一切,準備離開?!
陸臨風心中竟生出了些微的愧疚。
他想到這些天聽到的風言風語,有弟子說沈重光鳩占鵲巢,不識好歹,他當時並未反駁,而是心心念念地想著如何彌補阿葉。
陸臨風正要長長嘆息一聲,才剛深吸一口氣,就被另一個弟子打斷。
「哎,陸師兄,你也是來幫忙搬東西的嗎?」
「?」陸臨風茫然。
「你還不知道?」那弟子比他更茫然:「沈師弟在後山得到了「那位前輩」的真傳,現在咱們整個劍修一脈都以他為榮呢。」
「掌門更是親自傳書,要把後山上那處占據靈脈的小院子給他住。」
後山?
陸臨風皺眉,他知道沈重光去過後山,可難道不是因為他被自己冷落,才去後山排解情緒嗎。
「要我說,這一次的劍道碑簡直毫無懸念,沈師弟定是天瀾宗第一劍了。可惜沒法下注,咱們劍修唯一的脫貧良機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