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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分兩路。」白鶴咬咬牙,還是下了這個決定。
兵分兩路,力量自然會分散。可他相信葉修寒,那魔物的可怕程度遠勝於尋常屍傀。
月色漸濃。
群山之中,陸天石將靈氣灌注於雙腿之上,御風而行,奮力奔逃著。
然而,很快他便感受到一陣徹骨的涼意。
是陸五追來了……他竟然這麼快!
陸天石的內心終於浮出一絲恐懼,修為到了他這個程度,自然極為惜命,攻擊起來也是瞻前顧後,生怕疏於防守被對方拿捏住命脈。
而陸五卻是一條瘋狗……他身上都是自己攻擊留下的慘烈傷痕,可他的攻勢卻沒有半分減弱!
心念急轉間,陸天石已經做出了決斷。
如今的他已經顧不上煉製屍傀的事情暴露,他要將正道修士引來,替他攔住陸五!
陸天石袖袍一揮,砰砰砰無數法器朝他身下的大地墜去。
這些極品的攻擊法器,一個就足以將一座山頭夷為平地。這麼多的法器一起墜地,定會炸得方圓百里煙塵四起,將附近的正道修士盡數引過來。
「陸天石!」陸五一聲怒喝,恨得目眥欲裂。
陸天石為了吸引來正道修士,竟直接將法器朝地上丟去,這一幕幾乎和陸五記憶中的滅村之景重疊了。
陸五隻覺得腦中緊繃的弦徹底斷了,他的雙目全被殺氣所蒙蔽,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陸天石心口一跳,震驚地看向陸五身後巨大的慘白人臉。
此刻,那人臉的眼窩出泛起血色,像是兩個巨大的血色漩渦,要吞噬天地間的一切。
轟。
一陣巨響宛如驚雷炸開,山脈劇烈顫動,無數煙塵飛散。
是陸天石拋出的法器落在了地上。
陸五的心口仿佛被人重重垂了一拳,他腦中一片空白,只留下最純粹的恨意。
可怕的怨氣呼嘯而來,瞬間席捲了天地。
眼看陸五的驚世一擊就要落下,無數道劍光飛馳而來,劍氣交錯縱橫,瞬間結成一片劍域。
劍氣深淺不一,預示著持劍人的修為也各不相同。然而這一刻,所有人都用盡了全力,聯手擋住了陸五致命的攻擊。
虛空中,劍氣劇烈震盪起來,層層劍光碎裂,如海浪般層層化解著陸五的攻擊。
「他與那魔物性命相連,殺了他,魔物才會消失!」陸天石回過神來,他來不及細想為何正道修士來得如此之快,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藉助正道之手殺了陸五。
陸五一日不除,他就一日不能安眠,縱使活著也會被心魔所擾。
「陸家主別怕,我們來助你!」有正道修士高聲喊道,幾乎所有人都將劍指向了陸五。
沒人出招,只因那魔物實在鬼神莫測,被動防禦才有可能尋到破解之法。
可古怪的是,陸五也沒動。
眼看仇人近在咫尺,陸五胸中恨意滔天,連帶著也恨上了這些攔在他面前的正道修士。
他們口口聲聲說著討伐魔人,卻不知上一秒陸天石拋下的法器殺掉了多少人。
或許,他們知道卻不在意。因為那些人的性命在他們眼中並不重要。
斷指上傳來的疼痛令陸五微微一顫——是那魔物在貪婪地吮吸他指頭上流下的鮮血。
嘗過了陸天石的滋味,那魔物越發興奮起來,幾乎有些不受控了。
而陸五也被這股殺意影響著,漸漸鬆開了對魔物的鉗制。
「陸天石才是煉製屍傀的幕後兇手,你們不要被他騙了!」
一道急切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凝滯的場面。
有正道修士緊緊皺眉,朝聲音來處看去,以為是那魔人的同夥。
然而當看清了說話之人的模樣時,不由得怔住。
是葉修寒……
在場的正道修士許多都曾被葉修寒診治過,餘下那些也服用過他給的丹藥,下意識地便會多信任他一些。
可葉修寒說陸天石才是煉製屍傀的幕後兇手,這……這怎麼可能呢?陸家已經是正道第一世家了,家中珍藏的絕世功法幾輩子都修煉不完,根本沒有道理去修煉邪術。
「一派胡言!你們還在等什麼?他這是在拖延時間,好讓那魔頭蓄勢再戰!」陸天石神情自若地高喊起來,瞬間便令許多修士動搖了。
陸天石雖多年閉關不出,但陸家的名聲在正道中卻是極為響亮的。
他振臂一呼,許多人下意識地便擺出攻擊架勢。
葉修寒心中無比著急。
方才情況緊急,沈重光和白鶴他們第一時間下去救人,布陣攔住陸天石拋下的法器。
而小白骨,則悄悄離開了他的袖子,嘗試著從陸五手中搶過魔物的操縱權。
戰鬥一觸即發。
陸五操縱著鬼物,瞬間穿透了一位正道修士的身體。無數怨氣從那修士身體穿過,將他青白色的魂體從體內扯出、撕碎。
所有人的心裡都打了個冷戰。
這是何等邪術……竟能讓一個金丹修士毫無還手之力。
眼看這個修士就要死在自己面前,葉修寒幾乎是下意識地衝過去,掌心放出靈氣護住了那位修士的心脈。
不能再讓那魔物吞噬血肉了。
許是感應到了他身上的草木清氣,那可怕的魔物身形微滯,竟沒有立即轉而攻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