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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好噁心!得快點洗澡!」
等她將身上的黑泥洗刷乾淨,又搞了鍋雞湯填肚子,吃飽喝足後再也抵不住疲憊侵襲,摸著床就呼呼大睡。
結果,在鄉里和周公喝茶喝得好好的,突然一陣腹痛!
虞小墨夾緊屁股趕到廁室,立馬一瀉千里!臭味熏天!
瓊山特製的恭桶,據說是祖上傳下,底部刻有特殊傳送陣的桶,人體排出的污穢之物都將經由此陣送到不知何處的糞坑裡,都被直接送走了,余臭還這麼霸道,染了整個堂子,聞著就不是普通的粑!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吃雞還好好,怎麼今個就這般反常,拉了又拉?難道那雞有問題?變質了?」舒爽了幾次後,小姑娘抓抓後腦勺,百思不得其解。
抱著困惑,她再入夢鄉,半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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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妹可是睡醒了?替師姐開個門可好?」
大清早,紅蕖就帶了些東西來找虞小墨。
此時的虞小墨剛起來不久,正在牆角看著瘋長的甘蔗紅薯發呆。
聽到紅蕖的呼喚,她屁顛顛跑去拉開竹扉,一見著紅蕖嬌麗的容顏就眉開眼笑,「師姐,怎生這般早呀?可是有事尋我?」
小姑娘家家語調軟綿綿的,小梨渦在頰畔忽閃,說話間明明滅滅,襯得她俏皮的小表情越發生動。
紅蕖心下暖融融的,伸手揉了把虞小墨的發鬏,道:「不是什麼要緊事,給你送些必備的物件來。乾坤袋我給你做好了,你用神識打個烙印便可使用,記得袋裡萬不可進活物。另外傳訊符還在製備中,估摸要明日才能給你。」
她又扯扯手裡的粗繩子,錯開身,露出後頭的巨大黑影,「還有這金角犀,擒回來後一直關在我那,它的角已送去丹房讓弟子給你練藥了,如今它失了利器又日日得我諄諄教誨,脾性溫順了不少,我就想牽來給你玩玩,你若是對它還存著不滿,磋磨磋磨出口氣也好。」
紅蕖臉上掛著清淺的笑,姿態溫潤和煦,語氣祥和柔緩,可她說到「教誨」與「磋磨」二詞時,虞小墨分明看到金角犀軀體狠狠抖了幾下。
它現下已是只無角牛,放在牛界稱得上毀容級的慘劇,嚴重到能領殘疾牛補助了!這幾天被關在師姐那兒,肯定也沒少受罪,身體加上精神的摧殘,金角犀此刻就如狂風暴雨里的一朵嬌花,瞬時蔫成了一團。
虞小墨從它濕潤的眼裡看出了委屈、悲憤,更多的是無可奈何,賣身求榮地哀傷。
她在心裡默默給牛牛點根蠟,你看,不管做人還是做妖,真的不能太浪,一旦浪過頭了,還沒個強大的後盾,那你欺負過的對象,她家秀炸天的隊友就要來收拾你了。
「謝謝師姐~你可真貼心!」虞小墨猛地扎進紅蕖懷裡,抱著她的細腰糯糯撒了個嬌。
紅蕖耳尖微微泛紅,唇邊綴著淺笑,「你高興就好。」
虞小墨點點頭,也不矯情,接過她手裡的繩兒,將金角犀牽到一棵樹下安頓好。
背對著紅蕖小姑娘還扯著金角犀耳朵,小聲狠道,「呵呵,哥們想不到吧?風水輪流轉懂嗎?讓你刺我屁股腚,爸爸我回頭收拾你!」
金角犀疼得嗷嗷叫,虞小墨卻不理它,一轉身,臉上又掛著可愛的笑,小碎步至紅蕖跟前,「師姐跟我來,我正有事想要請教呢。」
「哦?」紅蕖隨她走至牆角邊,「想問何事?」
虞小墨指指甘蔗,「師姐可曾見過此物?」
紅蕖順著望去,初初一看還以為是紫竹,定睛再瞧卻發現像竹又不是竹。它不如竹高聳也沒有其錯綜的細枝尖葉,唯獨頂端抽著幾簇嫩綠,層層包裹住中間的花穗,迎著清晨的微光隨風蕩漾。
她鳳眼眯著,細細辨認了半晌後才搖頭道,「沒有,瓊山里沒見過,外邊應該也沒有。」
「師姐可認仔細了?外頭真沒這玩意兒?」虞小墨再問,語氣里夾著點小興奮。
「當真從未見過。」紅蕖頷首肯定,「我早年也四處遊歷過,見識雖不比各位師長可也過得去,或許是我眼拙認不真切,但朱辰界裡確實未見此物流通。」
小姑娘緊接著又讓紅蕖瞧了紅薯,還給她分別說明了兩作物的名稱以及性狀,結果一樣的答案,不認得,這兒沒有。
虞小墨頓時喜不自勝,沒有好啊!物以稀為貴!就是要這裡沒有的作物才值錢!
可是——
她蹭蹭下巴,眼珠靈動一轉,忽而蹲下身拿個落寞的小背影對著紅蕖,嘴裡輕輕一嘆,「哎……師姐,我是不是不招師傅喜歡啊?」對不起了師傅,讓你背個鍋。
紅蕖還沒從話題突轉中回過神,聽清虞小墨所言,愣了一瞬,隨後柳眉蹙起,「師叔怎會不喜你,她為了救治師妹煞費苦心,百年修為眼也不眨的耗在你身,若真不喜,何須如此?是不是有弟子多嘴和你說了什麼?」
虞小墨裝著哭喪的表情怔住,想起昨日清淮面色甚是疲倦,話多了嗓子都有些啞音,原來都是為了自己。
她心裡一澀,眨眨眼又繼續說:「不是的,就我自個兒,總覺得師傅有事瞞著我。丘言說我們山派是四大宗門之一,尊貴的很,師傅又說我們山派弟子少是為精益求精。照理名頭這麼響亮,生活條件應該不錯才是,可我看見的,是他們凋敝清瘦的身板,是襤褸陳舊的門服,是做菜連鹽都捨不得多放的窘迫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