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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狡辯!你們若真看我不爽,沖我一人來便可!何故要傷及田地?!而老謝當日得我相贈食盒,很多人都瞧見了,你們搶去,不就是想打我臉,給我個下馬威嗎?!」虞小墨肅著臉,鏗鏘有力道:「這些作物雖是我跋山涉水,辛苦找到的良種,但是從它們種下那刻起,就不再是我的私有物,而是瓊山的,是大家的糧產!」
「站在這裡的每一位弟子,天天起早貪黑,在地里忙到日近黃昏才回家!這地里每一粒穀子的收穫,都少不了他們的汗水灌溉!」
「大家辛辛苦苦種的糧,憑什麼你們說拿就拿?你們木靈峰從未出過一分力,憑什麼就能坐享其成?!」
虞小墨身後的弟子聽了這番話,眼裡也氤氳著水汽。
小師叔召集他們下地前說過,希望他們不要以法術來耕種,而是和凡塵百姓一樣,依靠自己的雙手來呵護這些作物,術法雖然便捷,可那樣形同拔苗助長,對作物沒有好處。
所以地里的雜草,是他們一根一根拔除的,蔬菜莊稼每日所需的水分,是他們一瓢一瓢澆灌的。這就像一場歷練,體驗凡塵農耕的過程,雖然辛苦,卻也受益匪淺。同時對於自己悉心栽培長大的作物,感情自然更為深刻,更加珍惜。
如今木靈峰要毀了他們的地,這和挖他們的心,飲他們的血,有何區別?
弟子們拳頭漸漸收緊,眼底迸出濃烈的火苗。
虞小墨慢慢踱步上前,「我曾聽聞爾等過往行徑,原本以為你們不過孩子心性,舉動出格也是為了引起同門關注,卻不想是我錯估了。以前你們只是搶奪白玉菜破壞田地,今日又將他人成果視作爛泥,隨意踐踏。前些日子老謝不過被搶食盒,可以後呢?你們的心思早已泛黑,他日會不會殺人泄憤,誰又說得准?」
種地小分隊皆是心頭一震。
「你放屁!你別血口噴人!」而綠髮弟子氣急敗壞,指著虞小墨鼻子就罵,「都說了老謝的事兒和我們無關,我們真要出手,會只搶食盒?老謝還能毫髮無損?!」
「嘖嘖嘖,果然——」虞小墨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們都聽見了?還要忍下去嗎?!他們居然還嫌老謝傷得不夠重!心思歹毒令人髮指!我不知道各位峰主有過什麼交代,讓你們對木靈弟子一再忍讓,可他們如此目中無人,說不定哪天遭殃的就是你們啊!你們再不反抗!就會如那些爛菜葉子,任人宰割了!」
她的話如當頭棒喝,種地小分隊紛紛拿起手裡的農具,滔天怒意瞬間爆發!
「滾!你們沒資格吃我種的地瓜!我辛辛苦苦種的,憑啥便宜你們!」
「木靈峰的人都滾啊!老子的甘蔗餵狗都不餵你們!」
「小師叔為了瓊山鞠躬盡瘁,你們卻想挑撥我等,其心可誅!」
「傻逼滾回自己峰頭去!要吃回家吃屎吧!」
「最可憐就是老謝,遭了爾等禽獸毒手!」
抗議怒罵之聲,此起彼伏,聲響震天!
綠髮弟子氣得臉皮顫抖,開口便是老中二了,「好好好,都反了是吧?你們以為這樣擋著就有用了?」他掌心聚起一團綠光,一瞬間地里水靈靈的白蘿蔔通通被拔起,他嗤笑,「我木靈弟子想毀植株,何須費力?不過吹灰之間便可盡數湮滅!就憑你們,也想擋我?不自量力!」
虞小墨被他的舉動一驚,看他就要發力碾碎蘿蔔,再也忍不下去!出手便向其攻去!
綠髮弟子頭一偏,躲過她一拳,身形後退,眼含輕蔑譏諷,「你一個練氣二層,還想與我動手?他們是不自量力,你就是腦袋進水!」
虞小墨不理他,只將拳頭舞得虎虎生威,全向其臉上招呼。她這套拳是跟清淮學的,統共一月不到,只學會粗淺的皮毛,打起來自然有形無神。
所以這些拳頭在綠髮弟子眼裡不過如毛刮皮,不痛不癢。
可漸漸地,當他戲耍夠了,想動手還擊時,卻手腳發僵!怎麼也提不起來!
綠髮弟子一驚!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像被凍住了一樣,手腳僵化,脖子卡殼,竟然連臨到眼前的小拳頭都躲不過!
怎、怎麼可能!他怎麼會被新進門的練氣弟子給制住!
是幻象!絕對是幻象!這醜丫頭肯定使了什麼手段!
綠髮弟子憋足勁兒想要抬起自己的手腳,想要在如雨落下的拳頭中進行反抗!
但是他只察覺自己的御體靈氣在慢慢流失,原本小瞧的綿軟拳頭,這會兒打在他身,卻重如千斤!疼進骨里!
他雙眼發直,徹底慌了!
咋、咋辦!這樣下去他會被這小丫頭活活打死的!
虞小墨咧嘴,朝他挑眉,「看不起練氣?姐姐今兒就讓你嘗嘗練氣弟子的拳拳愛護!」
接著又是一頓凌亂拳頭招呼上去!
而周邊的其他木靈弟子,情況也差不多,一個兩個突然就成了木頭人!渾身無法動彈,誰也幫不了誰!
虞小墨發了狠地揍人,小手上沾滿了斑駁血跡,也不停歇。
後來似乎覺得自己打不夠,還回頭吆喝一聲,「愣著幹嘛?一起掄拳頭啊!你們剛才怎麼被打的,現在都給我夯回去!咱要為蘿蔔寶寶報仇!為老謝報仇!讓木靈弟子吃屎!」
眾人這才從變故中回神,整齊劃一,呼呵著加入,「為蘿蔔寶寶報仇!為老謝報仇!讓他們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