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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元逗弄著懷裡表情囂張的竹鼠,啊不,現在該稱之為吞天鼠了,他略微無奈地笑了,「當年瓊山在古魔族戰中傷亡慘重,又因虺夷入魔被諸門伐罪,恰逢山中陰脈情況又急轉直下,可以說是內憂外患,我們幾個老頭都一籌莫展吶……」
他記得,當初虺夷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魔化,誰也不知其中原因為何,就連一直跟著虺夷目睹了一切的浮波,事後都神魂分裂導致記憶紊亂,養了幾百年才剛恢復如初。
「而虛雲重傷修為跌落後,這小東西突然出現在山中,我與杜嵐受其啟發,便想出了這一招。」
「你們是想利用靈石消失的事掩蓋陰脈衰竭的真相,也為了防止有居心叵測的弟子,把陰脈的消息傳出去,引來更激烈的圍剿,對嗎?」虞小墨猜測。
據說那時的瓊山凌駕於諸派之上,所謂樹大招風,眼紅的真不少,而山里也定會有各方勢力安插的眼線,就等著瓊山隕落,將其蠶食殆盡。
「就是這意思,外頭的人對瓊山虎視眈眈,唯有以怪誕為由遣散山里弟子,他們才不會起疑心,也能為瓊山換取一段苟延殘喘的日子。」玄清元扯了把吞天鼠的鬍子,吞天鼠疼得暴起在他手上剌了好幾爪!
「那有關吞天鼠的事除了您和兩位長老還有誰知道?」虞小墨好奇道:「鄔師伯和玉師伯肯定還不曉得吧?」
「那是自然,那兩個小子包括你師傅在內,都是被虛雲寵著長大的,當年為了救濟山中弟子,變賣了不少貴重物件,要是曉得一切都是我們幾個老頭故意的,還不得翻了天?」玄清元和遲問風都是與虛雲同輩的,即便是鄔乙丑在他眼裡,也就是個孩子,「不過老遲是知曉的,但他醉心陣法,也沒工夫來理會這等瑣事。」
懂了,所以說到頭,大長老什麼都清楚,卻什麼都不說,天天頂著娃娃臉裝樣,實則藏得夠深呀!
可是——
「玄峰主,你方才說這胖鼠自己醒了,那它之前還在沉睡咯?怎麼睡的呀?被您給封印的嗎?」虞小墨挑釁地瞥了眼吞天鼠,後者聽到自己被說胖,那叫一個瘋!短小的四肢拼命亂舞,恨不得上前撓花了她的臉!
「是被我封印的,我離開瓊山雲遊前,怕它把靈脈也啃了,便將它封在了那樹洞裡。」玄清元回憶道:「只是沒想到那封印提前解開了,它趁機跑出來又去偷靈石吃了。」
「那您行行好,再封一次唄?咱們山好不容易掙錢了,現在日子才剛開始好過,瞧瞧這隻小肥鼠剛剛都幹了什麼?它居然一口氣吃了那麼大一堆靈石!」虞小墨語氣誇張道,吞天鼠顧名思義,可以在世間無視界限來去自如,連整個界都能吃下,才謂之吞天。
這麼一隻胖玩意兒可比她們家牛碧棠霸道多了,它想吃靈石擋也擋不住好嘛!
「這我恐怕無法應承你,當初封印它時我修為耗了大半,這麼多年在外遊蕩也沒好好養,如今,可再也沒有這本事咯!」玄清元苦笑著搖頭,「不過這小東西是有靈性,很聰明,或許好好溝通一下,它就不吃靈石了呢?」
吞天鼠又賞了遲問風一爪子,當著本鼠的面商量怎麼封印本鼠!膽肥了是吧?!信不信本鼠一口吞了你們!
然後滾圓的鼠眼眯起看向虞小墨,不過嘛這個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就看這小姑娘懂不懂規矩了。
一瞬間,虞小墨仿佛看懂了它的意思,奇了怪了,她回來後試過,想看看能否如那天和魔蛛溝通般,與其他動物交流,結果都失敗了,連與她最心有靈犀的牛碧棠都不行。
現下倒是能秒懂吞天鼠的意思,這是為何?
「你說,只要你不吃靈石,啥條件我都答應你。」
於是,從這天起,虞小墨院子裡就多了一隻吃白飯的大爺鼠,讓阿蔥對它囂張的態度很不滿,阿姜則幾次想拿菜刀砍它,小蒜和小椒還總被它扯苗苗欺負。
妥妥的一隻霸道鼠啊!
不過這隻鼠霸道歸霸道,帶來的好處還是挺多的。山裡的搬山鼠唯它馬首是瞻,在它號令之下,幫著將外門的廢墟幾天就清乾淨了。
如此直到三月底,種下的雜交麥子與水稻都豐收了,而蘇青璃也離開了瓊山。
他走前學了拼音識字法,虞小墨還送了他一本新編字典(一)。
聽聞編撰字典是個大工程,杜嵐長老至今為止才標註了所有字的三成,所以才有了這個(一),後續兩冊還未修編完。
不過光有這一冊,蘇青璃就夠高興的了,翻了幾番,居然發現好幾個生僻字,自個兒都不認識。
已經乘上靈舟的蘇青璃靜靜思考了片刻,而後雙手結印,不知施了什麼功法,只見他眉心花瓣一閃,有一縷淺光溢出,變換成了一道分身!
還是女子樣的分身!
「你在下一個城鎮下船,然後走野路去瓊山,想辦法入瓊山做弟子,等他們的字典再有更新,就給我送一本過來。」他說。
窮山還有太多秘密,他沒有想明白,唯有派個分身去常駐,時時刻刻關注著,才能令人放心。
至於為何是女子身,主要還是為了接近那小姑娘方便。
與此同時,歡送蘇青璃離開後,虞小墨就開始召集人馬,規划起美食街的事項。
同樣鑑於人手問題,她這回打算面向修院學子展開招工,便去了一趟找到居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