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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娘對洛汶行了一個古禮,懇切地說道,「此地並非奴家所有,若大人看中,直接拿去就是。只是小女子的棺槨還在下面,還望大人能給小女子另尋一個安身之所。」
洛汶抽了抽嘴角,「我又不是強盜,你同意的話,我們就是合作人了。」
雁娘:「我同意!」
洛汶:「……」
雁娘期待地看向洛汶:「既然奴家是大人的人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大人也一定會為奴家做主的吧?」
洛汶:「說清楚,我們是合伙人。」
雁娘點頭:「嗯呢!」
洛汶:「……」說好的寫字交流,為什麼你能發表情包!
……
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雁娘就帶幾人進城參觀,一邊說起了自己的情況。
語言是一種神奇的事物,即使經過800多年的演化,但同宗同源的出身,依然讓後世之人與過去之人實現了溝通。
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戰歌領主和雁娘兩人已經能進行磕磕絆絆的對話了。
站在城門前,雁娘看著面前並不算高大的城牆,面露懷念,「這裡是汾城,只是國都附近的一座小城。我原是教坊里的一位普通舞女,因緣嫁給了做武將的夫君。夫君被派來駐守汾城,我便一起跟來了。」
太平盛世,國都附近的小城,那理應是最太平的地方。
但誰能想到,這最太平的地方,也會燃起戰火。大將軍突然勾結外族起兵造反,從邊關一路打向國都,途中所經過的州縣,全都望風瓦解。不過半月,叛軍就抵達了汾城外圍。
「皇上命夫君死守汾城,等待援兵。但是哪裡會有援兵啊。」雁娘帶著幾人走上城樓,讓幾人城外看去。
霧氣迷濛之中,數不清的士兵包圍了這座城市,飛雲梯,投石機,還有已經張弦的車弩。
他們的身邊,也突然出現了無數守城的士兵。他們疲於奔命,不斷應付像蝗蟲一樣攀上城牆的敵軍。
雁娘的目光落在身側,那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奮勇殺敵的中年將領。他有著武將魁梧的身材,面目兇悍,手持一把砍刀,奮勇的守在最前方。
突然一聲破空之聲傳來,一根弩箭穿破將軍的胸口把人重重地釘在了城牆上。周圍的士兵這才慌神,連忙撲過去想要救人,卻為時已晚。
主將戰死,城樓上一片兵荒馬亂,所有人都慌了手腳。
雁娘聲音很低,「我並未見到這一幕,甚至都無人與我說起。」她伸手撫上將軍滿是血污的臉頰,「幸好我得此奇遇,能重現過去景象,再見他最後一面。」
雁娘:「夫君死了,他的親信來尋我,要帶我離開。可是他死在了這裡,我又怎能棄他而去。我收攏了城裡殘兵,重新登上城牆,繼續守著我們的城。」
看她傷心,柏可忍不住寬慰她,「那個,照你的說法,你夫君的屍體就埋在這一片,你耐心找找應該還能找到。到時候,把他召喚出來,就能夫妻重聚了。」
「算了。」誰料,雁娘突然收回手,意興闌珊地揮散了周圍的幻境。
其他人:「……」
柏可小心問道:「怎麼了?」
雁娘捂住心口,神色有些茫然,「我似乎找不到與他相處時的心情了。」
那點悵然才起,稍稍撩動她的心尖,不等她回味,就消失無蹤了。像是有什麼東西,把她回憶里所有的情緒全都抽走了一般。
甚至,剛剛再見將軍時,她居然覺得將軍長得有點丑……
洛汶一點都不意外的說道,「你現在是殭屍,沒有活人的情緒是正常情況。」
雁娘:「……」
洛汶寬慰她,「其實你運氣挺好的,一般殭屍智商都挺感人的。你看你雖然失去了愛情,但得到了智商啊!」
雁娘:「……」謝謝,沒有被安慰道。
戰歌領主真誠地推銷自己,「日常補腦也很重要,不然你以後老年痴呆的機率挺高的。要不要找我定期檢查,我是一個亡靈法師,在古代,相當於專治殭屍亡靈疑難雜症的專科大夫。」
這可是能夠操控領域的殭屍啊,簡直就是他的夢中情屍啊!
「走開!」洛汶一巴掌拍開他,「這是我的合伙人!以後也是你的老闆。」
戰歌領主:「不是說同事嗎?」
洛汶:「小姐姐出人出地出力,所以我決定讓她當副總了。你以後歸她管。」
戰歌領主:「……」明明是你強征的。
……
當年的戰事最終如何誰都不知道,汾城只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城池,這一戰,甚至沒在史書上留下隻言片語。
聽完故事,跟著雁娘在城中走了一圈後,洛汶就讓雁娘收起了她的亡靈領域。
但是這片靈地受死氣影響頗深,就算沒有了亡靈領域加乘,亡靈天幕也依然沒有消失,只是不會想之前那樣向外擴張。
脫離了亡靈領域,這裡恢復了原本的景象,稀稀拉拉的山林之中,黃土裸露,坑坑窪窪地全是被考古隊挖開的泥坑。
失去了控制的骷髏們,茫然地在土坑附近蹦躂,骨頭與骨頭相撞,發出的咔嚓咔嚓的聲音宛若迪廳的BGM,又應景又陰森。
這些骷髏,沒有活人喚醒的話就會變回一堆骨頭。
此時感應到洛汶幾人的突然出現,幾具骷髏咔嚓咔嚓地轉過身朝他們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