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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代表,顧邑沒有人的欲.望。
現在的虞嵐,和之前的虞嵐很不相同。
顧邑不相信日久生情。
他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對於不喜歡的東西,往往沒有耐心虛與委蛇,所以大家對他的感覺才是冷淡。
然而現實是,狠狠打了他的臉。
明明是一個模樣,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一開始,他只是好奇,好奇這個女人究竟要耍什麼花招,後來因為顧綏安又心生感謝,在這個過程中,被虞嵐的性格所吸引,現在,他不打算放手了。
顧邑伸出手。
男人手掌寬大,單薄,五指輕輕撫摸在耳鬢,將幾根碎發掖在耳後。
虞嵐睡的香甜,對此一無所知。
顧邑目光深沉,手心的溫度升溫。
但他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做,而是將虞嵐推醒:「怎麼睡著了?」
虞嵐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沒有注意到顧邑比平時溫和的聲音,她只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人,對方還一副要把她趕走的樣子,忽然翻身朝著裡面:「不要吵,我困了,要睡覺。」
顧邑一頓,盯著女人單薄的背,漂亮的蝴蝶骨被摺疊成突兀的劍刃,鋒利危險,讓人不敢觸碰:「你要在這裡睡?」
「對啊,有什麼不可以嗎,明天早上我要早起晨跑,記得叫我!」
說完,虞嵐緊緊閉上眼睛,為了騙過對方,還悄悄打起了小呼嚕。
如此,身後的人果然沒有了動靜。
過了會兒,虞嵐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房間的燈被關上,黑暗變得更黑,深不見底。
旁邊的位置往下小小的陷落,顧邑在她身旁躺下。
本來寬闊的床鋪,一下子變得狹小起來。
虞嵐暗暗在心底鬆了口氣。
沒有了擔憂,她重新回去與周公繼續下棋。
而顧邑,卻輾轉反側。
窗外的月影暗淡蒙塵,他仰躺望著天花板,腦海里回憶這段時間的種種。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不知過了多久,身側突然貼上什麼,打斷了他的思緒。
睡著的虞嵐開始變得不老實,從「面壁思過」烙餅似的翻了個面,她像貓咪似的,臉頰在顧邑身上蹭來蹭去,蹭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
不僅如此,她還將顧邑的胳膊抱在懷裡,仿佛抱著心愛的玩具,夢裡滿足地砸吧嘴。
顧邑一動不動。
又過了會兒,一條腿又重重砸到身上,所用力道幾乎要把人捶傷,顧邑嘆了口氣,表情卻帶著一絲笑意。
他側過身,將人摟到懷裡,八爪魚虞嵐立刻被縛住手腳,束手就擒。
花香揮之不去,繁雜的思緒也漸漸擱置腦後,睡意湧上來。
第二天,有人形鬧鐘的叫醒服務,虞嵐終於可以在六點起床。
換上運動服,兩人離開別墅,沿著東山別墅區外的山徑慢慢晨跑。
虞嵐困頓的起床氣,在呼吸到青草兮兮的空氣時,如過眼煙雲,不見蹤影。
女子八百米接力賽,虞嵐是最後一棒,這一棒基本屬於衝刺的位置,如果前面的隊友出現意外,或者遠落於其他組,這個時候,必須需要虞嵐全力衝刺,才有可能力挽狂瀾。
可惜虞嵐實在不愛無氧運動,耐力也較差,沒過一會兒,就氣喘吁吁,嗓子眼裡仿佛被用刀子劃開似的難受。
顧邑的身體素質遠遠高於虞嵐,見狀,不由得出聲指導對方。
「調整呼吸,不要只用嘴呼吸,口鼻一起。」
可虞嵐已經瀕臨極限點,只覺得胸悶氣喘,腿腳無力:「我,我控制不住。」
「慢慢來,先試著兩步一吸,兩步一呼。」顧邑跑著步,說話半點不喘,兩人形成極大反差。
「不行了,我要歇歇。」
虞嵐半道突然剎車,她停在原地,說什麼也不願意繼續跑了:「我,覺得,今天的運動量已經達標了,明天再練吧。」
顧邑望著還能看見的別墅門:「……」
他就知道,今天的晨跑沒有這麼簡單。
虞嵐雙手撐著膝蓋,有點兒心虛,「那個,要是你想跑,就繼續跑吧,我自己回去。」
「嗯,回去吧,大四的運動會其實也沒有什麼用處,你就把它當成遊戲,不必要計較成績。」
顧邑語氣淡淡。
「不行,我必須得拿第一!」
他這樣說,虞嵐又不樂意了,事關任務的三萬元,她一定不能輸!
顧邑眉目間露出為難的神色,俊朗的面龐藏著想說又說不出的話。
虞嵐一頓:「怎麼了?」
顧邑實話實說:「以你現在的速度,可能拿不了第一。」
虞嵐頓時感覺胸口插了一支箭,深深受傷了。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其實不拿第一也可以。」他挑眉,「到時候願賭服輸,給我和綏安做兩件衣服,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不行!」虞嵐說,她站直身子,看著顧邑,氣得腮幫子鼓起,像只可愛的小松鼠,「我現在就練!」
說完,擺著雙手繼續往前跑,大概憋著一口氣,這次,沒一會兒就把顧邑給遠遠的拋下。
東山位置偏僻,山上除了別墅區,就是其他遊玩的設施,比如一大片望不見盡頭的高爾夫球場,山下倒有一些商店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