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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口罩,圍巾,整潔的頭髮壓著一頂鴨舌帽,尤其是身材,寬肩窄腰,一雙長腿乾脆利落,一看就是個校園帥哥,心肯定不在學習上。
果不其然,帥哥什麼書都不帶,只是沉默而安靜地坐在教室的角落裡,被一群睡覺的同學包圍,卻一點困意都沒有,甚至目不轉睛的看前排,貌似真的在專心上課。
隔壁同學:「誒,我怎麼沒見過你,你什麼系的?」
傅司寒一心看著池白晚,有人問他,他就下意識回答:「Business Administration。」
那同學懵了,「這一口倫敦腔?你這是外國人追中國姑娘?」
同學順著他的眼神果然看見了一個頭捲髮的姑娘,一看到美女,馬上八卦起來:「確實挺好看的,你眼光可真不錯。」
同學笑著說,他注意到池白晚,誒了一聲,拍傅司寒的肩:「別說,咱們班真是美人頻出,他旁邊那個男生長得更好看,這要是個女人就好了……」
傅司寒不動聲色地撥開男生觸碰他肩膀的手,「別碰我。」
他忍不了別人碰他,他那重度潔癖簡直嚴重到令人髮指。
男生臉色尷尬,撓了撓頭髮,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原來你普通話也這麼標準啊,不錯不錯很好聽……」
傅司寒沒有和他再計較,抱起雙臂往後靠在椅背上,目不轉睛看著池白晚的後腦勺,一秒鐘都不捨得浪費。
下課後,池白晚收拾好書包,起身準備離開,傅司寒見他可能要回頭,匆匆低下頭,然而,池白晚沒有注意到他,只是和后座同學笑著道別,快步出了教室。
傅司寒輕輕嘆了口氣,他早該料到如此,卻還是要自討苦吃。
但傅司寒依舊跟著他出了校門,一路保持著距離,不遠不近,不會被他發現,也不會離他太遠。
池白晚出校門後上了一輛上A·111zz的車,是凌洛的車,他和凌洛有說有笑,關上車門後上了高架橋,往市中心的方向開了,最終停在一家酒吧門口。
這家酒吧名叫「虹色」,進進出出的都是男人,凌洛看起來極其熟路,拉著還有些抗拒的池白晚進了這間酒吧。
傅司寒猜想這是一間gay吧,這樣想著,面容愈發冷峻,一雙眼睛沉鬱冰冷地看向前方。
而後他壓低帽檐,跟著走了進去。
酒吧里突然出現這麼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極為吸睛的,尤其是男人氣場強大,必然是長期沉浸在權力與金錢之中才能養出的氣質。
傅司寒坐在酒吧的角落裡,雙手交疊,靜靜看著他。
他這一天就做了一件事——看著池白晚。
看他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都在做什麼。
和他一樣,池白晚不想被人認出來身份,也帶了口罩,可是凌洛是個愛玩的性子,非得拉著池白晚上台唱歌,眾人起鬨之下,池白晚不得已哼了一首簡單的歌。
傅司寒大概有一年沒有聽見他唱歌了,乍一聽見,感覺心裡泛起層層巨浪,歌聲透過耳朵鑽進他的心臟里,讓他幾乎受不了這種折磨。
他到底做了些什麼混帳事,把池白晚丟的一乾二淨?
傅司寒正咬牙想著,手機亮起了,是家裡來的電話。
「少爺,您快回家吧,老爺子和松先生吵起來了,都亂成一團了!」
傅司寒簡單回了聲「知道了」,又看了眼池白晚,那份虧欠的情感在瞬間把他淹沒,讓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傅司寒只能起身離開。
台上人的餘光似乎掃到了自己,可他的歌聲卻沒有一絲波瀾,似乎並不在意他是誰。
忍著這份難過,傅司寒回到傅宅四合院,一下車就看見了滿地的狼藉,被砸碎的宋代青花瓷散落一地,魚缸被砸碎後,火紅的錦鯉在地上徒然亂蹦,大張著嘴巴,恐怕就快要渴死了。
傅司寒走過去彎腰撿起錦鯉,把它們擱回一旁假山下的流水瀑布里,看著錦鯉重新遊動之後,才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漬,面無表情地看著所有人:「怎麼回事?」
「今天有人來鬧事,說不同意老爺子和霍家老太太的婚事,老爺子倔的要命,和松先生吵了很久……」
「他們在哪?」傅司寒接過下人遞來的毛巾,一根一根擦著手指。
他的表情毫無變化,這件事早就在他心裡生過疑影,聽見一點也不意外。
傅司寒跟隨下人來到地下室。
地下室里不僅僅有可供交流的大廳,還有藏有秘密的小房間。
那是傅耘用來懲罰家賊叛徒的。
傅司寒讓下人離開,獨自一人進了地下室。
傅耘坐在主位上,傅松則跪在他面前,低著頭不說話,被他父親打的後背都是鞭痕,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讓人相信這不是電影畫面,或是東南亞金三角地區的犯罪場景。
傅耘端起熱茶,「小寒,你不會也要勸我取消婚事吧?」
在這種事上,傅司寒一向不多言,因此,他只是走過去拉起父親,冷聲道:「爺爺,可以了。」
傅耘陰晴不定道:「放開。」
傅司寒執意扶起傅松,扶著他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淡淡說道:「我不是來強求您的,我是來贊成您的,我祝福您和霍老太太的婚事。」
傅耘愣了一下。
傅松拉住傅司寒:「不行,我們傅家的產業和霍家多有相犯,幾乎在各個領域裡都是對立方,和霍家的結合,必定讓我們受到打擊,你平常那麼理智的人,怎麼這個時候和你爺爺一樣犯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