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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白晚睡到九點半才醒,渾身都難過,傅司寒一直守在他身邊,見他醒了,溫柔地把他抱去餐桌旁,把熱氣騰騰的飯菜擺過來。
「晚晚,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出去。」
傅司寒把他的碗筷擺好,給他夾菜,看著他木著臉慢騰騰的喝粥,吃菜,心裡滿的快要溢出來。
他的金絲雀實在是太迷人了,怪不得那麼多人都喜歡他。
傅司寒越想越生氣,給他夾菜的速度越來越快,池白晚的碗很快堆成了一坐小山,無奈道:「傅司寒,你在幹什麼?」
傅司寒垂著頭,冷漠的側臉染上一絲妒忌的神態:「晚晚,我看到你吃的那些藥了,是不是只有我,最後一個知道你有這麼重的病。」
「不,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池白晚靜靜地說,「但你並沒在意過。」
傅司寒只能看著他,拳頭在桌子下面捏緊。
「對不起。」
池白晚沒有回他,沒關係。
但是傅司寒還是很高興,他認為,他會讓金絲雀重新回到他的懷抱。
傅司寒又給池白晚夾了一塊彈牙的海參,溫柔地勸他:「多吃點,你太瘦了。」
池白晚漠然的想,你才發現啊……
吃過飯,傅司寒開車載他出門去。
臨行前,池白晚給玫瑰花撣了水,雖然那是傅司寒送的,但花是無辜的。
這樣的天氣沒有什麼可玩的地方,但是室內場館的遊樂項目還是很多的。
傅司寒卻把車停在市中心醫院門口。
他俯身親了親池白晚的臉頰,溫聲說:「等我一會兒。」
他下車後,鎖上了車門,杜絕了池白晚一切的逃跑機會。
池白晚坐在車裡看著天,重新回到副駕駛的位置讓他全身無力,他清楚的知道,傅司寒本性如何。
現在傅司寒對他的好,隨時可能崩塌。
但是池白晚已經有了抗擊風險的能力,傅司寒再怎麼折騰,他都不再擔驚受怕。
池白晚也有了自己的底氣。
——
傅司寒到了凌萬的病房,看見昏睡的老人躺在病床上,插著呼吸機,心跳很平穩。
這是一間高級病房,有24小時看護。
傅司寒走過去,叫老九把看護「請」了出去。
他緩緩站在凌萬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凌伯父,你該醒醒了。」
凌萬聞聲,悠悠醒來,一見是傅司寒,頓時眼睛瞳孔放大,蒼老的臉上滿是震驚,說不出話來,看著傅司寒那張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的臉,心跳正在飛速飆升。
好像傅司寒一句話都不說,都能讓這位生命垂危的老人馬上死去。
傅司寒只是握著他的手,像是每一個來探望病人的家屬,親昵地坐下,和他講了一些話。
他的聲音非常小,刻意避開了監控的窺視,因此,除了凌萬之外沒有人能聽得見。
只是,在傅司寒說完之後,凌萬在一陣猛烈的痙攣後,心跳飆升至165以上,戛然而止,斷成一條直線。
傅司寒像是被嚇到一樣起身,雙手插兜,垂頭靜靜地看著他,看著叱吒一世的凌萬漸漸停止了呼吸,雙目死不瞑目。
傅司寒貌似惋惜地搖搖頭,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趙總,現在有事嗎?」
「誒呦,什麼事擱到您面前那都不叫事,有事您說話!」
「我想洗白一個演員,叫欒愈,關於網上他的論調,被查證後都是黑粉栽贓陷害,這件事,是不是很難辦。」
「不難辦不難辦!您放心的交給我,三天之後,我保證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嗯,謝了。」
「和我還說謝!傅總可別罵我了!不過,我受累問一句,洗白這種活兒我們水軍常做,但是洗白之後,您不打算再幫他鋪鋪路?我記得,他那部戲擱置挺久了吧?您就這麼相信他有解決麻煩的實力?」
傅司寒望著凌萬,老人已經停止了呼吸,他伸出手,輕輕撫下老人怒睜的眼皮,只是低聲回答:「你記住,他是我傅司寒的人。」
「誒!我明白了!我馬上就想辦法讓他的名譽恢復,您等著就行了!」
傅司寒掛了電話,垂下眼眸,凌萬的五官已然蒼白鐵青,沒有生命體徵,傅司寒靜靜坐了一會兒,默然無聲地起身離開。
他推開病房,雙目冰冷地看著醫院來來往往的人,仿佛這些人在他眼中無關緊要,他並未側頭,長睫低垂,沉聲道:「老九,善後。」
第41章 減什麼肥?
凌萬去世這件事傳播的速度相當之快, 半個小時之後,池白晚就收到了來自凌家的一條訃告,是霍覺轉發給他的。
與此同時, 傅司寒的手機也響了,大概也是這事。
傅司寒不理會, 一個藍牙電話撥給葉健, 冷漠地叮囑了傅家對於凌家葬禮的禮待,明確表明自己和池白晚都不會去參加。
掛了電話, 傅司寒又接起了另一通電話,說著池白晚聽不懂的西方語言,語氣一貫冷漠, 一派公事公辦的態度。
凌萬去世,逢上天公不作美,雨雪連天,舉辦葬禮也有難度。
對於凌萬, 池白晚只把這當成一個老人的正常生命變化,也有一陣唏噓, 如果不是凌萬給他安排的細作任務,他絕對不會和傅司寒扯上關係。
車在等紅綠燈,池白晚側頭望著窗外雨雪,天地一片昏暗,車裡外的溫差太大, 車窗子上了霧,池白晚伸出食指, 慢慢在車窗上畫了一個小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