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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啟:「你小子搶我台詞是吧?行吧,我也是這意思,都散了吧,明兒個一早,開拍!」
一群人呼啦啦出了會議室,劉啟特意把溫予瀟和池白晚留下,「予瀟,小愈,你們倆作為雙男主,要給其他演員打個榜樣,現在軍心不穩,我們在面對巨大的成功誘惑之前首先是不相信,一旦相信了就害怕失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個時候,你們要讓大家看見你們的全力以赴,尤其是小愈,你的角色至關重要,是我們能否得獎的王牌、定心石、指南針,我想聽你給我一個保證,可以嗎?」
池白晚鄭重其事地承諾:「您放心,我會拼盡全力扮演好我的角色,和溫老師一起努力把角色塑造好。」
劉啟拍拍他的肩膀:「小愈,你不知道,上一部入圍悉沙蘭電影節的中國電影還是2000年,那也是我決定回國拍電影的初心,想做出一部享譽國際的作品,可惜這麼多年無法得償所願,其實影協和我都有很大的壓力,但我知道這份壓力不該分給你們,所以,盡力而為。」
溫予瀟抱起雙臂靠在椅背上:「李老怪有些超出常規的套路手段,我聽說最近他要來中國一趟,估計是來找我們的。」
劉啟也是一臉難辦,池白晚便問:「什麼是超出常規的套路?」
劉啟揉了揉眉心:「髒套路,他那人就喜歡這些,拍艷﹉照,聚眾吸crush,裸﹉體秀場,這樣能讓他靈感爆棚,他如果真的來了,會很棘手,被他這麼搞到名聲臭到底的導演和演員不少,前幾年在韓國的口碑很爛。可李老怪和黑手黨有關係,這一點讓他在國際上玩的風生水起,真愁死我了,他媽的。」
池白晚和溫予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擔憂。
池白晚揚了揚劇本,冷靜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劉導,我們一定會扛過去,正大光明地站在悉沙蘭電影節的頒獎台上。」
劉啟用他那雙三天三夜沒睡覺的通紅眼睛看了一眼池白晚,很久之後,欣慰的點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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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多,大家都回賓館做最後的準備工作,溫予瀟苦惱地趴在方向盤上,「晚晚,今天晚上小皮在我屋裡給他女朋友開生日party,我又不想租賓館,怕被人偷拍,咱們去你家對對劇本怎麼樣?」
池白晚尋思一下,「沒問題,正好我家樓下的酒店開業,消費七折,咱們可以去吃。」
溫予瀟忍不住笑了:「你怎麼這麼賢惠?又會做飯,又會省錢,脾氣又這麼好。」
池白晚不太自然地別過臉,看著車窗外。
溫予瀟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晚晚,說真的。」
「你還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什麼?」
池白晚心說,終於來了。
今天溫予瀟看他的眼神一直不對,尤其是趙連海問他,為什麼狀態變好了的時候,那眼神都要把他盯出兩個洞。
他一直好好吃飯、服藥、一天天在改變,最主要的是,他已經把曾經的愛拋在腦後,徹底把自己解脫出來了。
溫予瀟見他不說話,輕笑一聲,用手杵著下頜,若有所思地說道:「晚晚,你要不要考慮,開啟一段新的感情生活?」
池白晚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溫哥,我沒心情,拍攝工作這麼艱難,我實在不想讓我們倆的私人情感影響最終結果,畢竟《白雲翻滾》基調悲情,如果我們在一起,根本無法演出那種糾纏無力的宿命感。」
溫予瀟沉默半晌,「那,拍攝結束之後,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池白晚的嗓音在夕陽下顯得愈發溫柔,那雙含水似的桃花眼低垂,不予回答。
溫予瀟臉頰微紅,輕咳一聲,笑容卻從嘴角溜出來。
他試著拉了拉池白晚的小手指,「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哦。」
池白晚瞥他一眼,他彎起眉眼一笑,英俊桀驁的五官染上橘黃色的夕陽餘光,揉了揉池白晚的頭髮,「給我帶路,咱們去你家。」
「不過……」池白晚遲疑著。
溫予瀟:「怎麼了?吞吞吐吐的。」
池白晚定了定神,還是搖頭,「沒事,走吧。」
倆人去了小區樓下的酒店吃飯,吃過飯後上樓歇了歇,池白晚給他們倆榨了果汁,切了水果,才好好坐下來準備對劇本。
有些台詞很美,有些則很露骨,池白晚卻面不改色、帶著飽滿的情緒,和溫予瀟一句一句往下順著對話,進展很順利。
趙連海說的對,「盧泠」這個人就是池白晚,池白晚就是「盧泠」。
——畫家盧泠在一艘郵輪上結識青年銀行家宋窈城,經過幾番愛恨輾轉,二人分手,在十年後的中國,溫予瀟遇見已嫁為人夫的「盧泠」,故事就此展開。
這是一頓絕望的沒有未來的愛情,卻讓池白晚看到最後,心裡酸澀痛楚,久久無法忘懷。
到了最後,溫予瀟也是兩眼通紅,情緒悲傷,剛想對池白晚說些什麼,就聽見房門鑰匙孔傳來擰動的聲音。
池白晚猛地站起來,快速走過去,死死拉著門不讓對方進來。
「誰!」
「晚晚,是我回來了。」
「傅司寒?」
「嗯,開門。」
他果然是今天回來了,池白晚隱約記得他在打電話訂機票的時候定的是今天,剛才不太想讓溫予瀟來的原因也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