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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寒好像有事在瞞他,是什麼呢?
啊,一想起這事,就覺得頭好痛。
——
晚上,傅司寒帶著他去參加一場晚宴,說是公司同事的聚會,讓池白晚在包廂里等他一會兒,他很快就出來。
池白晚百無聊賴地待在包廂里喝茶水。
他戴著耳機聽音樂,翻看經紀人給他發過來的劇本,一邊閱讀PDF一邊偷偷注視著傅司寒。
熱鬧的宴會廳里來來往往的大多是上層人士,他們穿著西裝皮鞋,高檔飾品,面帶笑容,路過傅司寒時,都客客氣氣地和他說上幾句話。
池白晚漫無邊際的想,看樣子他人緣很好,這要是在娛樂圈,就是貌美得體的交際花本人了。
但是沒有人和池白晚說話,這讓池白晚覺得很奇怪,他又沒惹到這些人,更何況,他是個演員,沒有理由這裡的人都不認識他啊?
但池白晚還是安安靜靜地等在包廂里,杵著下巴觀察傅司寒。
他的鄰居貌似有個非常好的工作,事業有成,出手闊綽,專一深情,溫柔體貼……
只是池白晚覺得,他完美的不像一個真人,每個人都有難以戰勝的缺點,終其一生不會改變,愛他只是因為能容忍他的缺點。如果一個人表現的毫無缺點,那麼就該注意了,他可能是裝出來的。
可是……傅司寒為什麼要裝?
因為自己是演員,可選擇的餘地太多,他怕自己會拋棄他嗎?
說實話,有可能的。
自從失憶後,池白晚比任何時候都要了解自己的心。
也許是那段失憶之前的過往讓他封心鎖愛,儘管他和時寒陷入熱戀中,但他並沒有過於心動。
他說不好為什麼,就是本能告訴他,不要再掏心掏肺地愛一個人,他可能會失望。
因此,池白晚無法再完全信任誰,哪怕是他真的很喜歡的時寒。
這樣就可以在時寒離開他的時候,也不傷心了。
不過很奇怪的是,時寒貌似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準確地討到他的歡心,他在自己面前展露的一切,沒有一樣是池白晚不喜歡的。
比如他的長相,身材,說話聲音,占有他的方式,甚至偶爾表現出來的可憐委屈,都讓池白晚不知不覺地淪陷其中,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他,離不開他。
……他太狡猾了,他是不是很滿意自己在為他神魂顛倒啊?他為什麼這麼確信他們不會分手?
池白晚嘆了口氣,要不今晚就讓他知道知道,自己並沒有被他吃定好了。
又不是答應了結婚就一定要結婚啊。
他是自由的,又不是誰的專有物、附屬品,總會有自己的生活。
池白晚無奈地這麼想著,他把戒指摘下來,藏進了口袋裡。
……就騙他,弄丟了。
——
傅司寒心神不寧,臉色就愈發陰鷙起來。
惹得宴會場上的所有人都心驚膽戰的,生怕惹到這位活祖宗不高興。
「我沒看錯的話,包廂里坐著的那位是傅總的金絲雀吧?」
「就是他!傅總和他的情人鬧出過多大的亂子?現在怎麼又重聚在一起了?
「而且我記得從前金絲雀很黏傅總,今天一看怎麼覺得……金絲雀不黏他了?」
「怪不得傅總心情差……」
傅司寒沒有在生氣,他只是焦躁,這場宴會的時間太久,他怕池白晚等不耐煩會離開。
這麼想著,傅司寒回頭去看池白晚還在不在。
……果然不在了?
傅司寒的心猛的就跳停了。
一種說不出的慌亂瀰漫了他的心緒,池白晚是不是恢復記憶了?他是不是想起來了?否則他怎麼會突然離開?
傅司寒給他打電話,不回。
發微信,不回。
各種方式聯繫他——通通不回。
傅司寒徹底慌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戴著假面和池白晚談戀愛,不可謂不幸福,儘管那是他偷來的別人的人生,可時間長了,傅司寒都快要認定自己就是時寒了。
因此,他對池白晚開始放鬆警惕,他幾乎忘了,池白晚是怎樣一個人。
那麼倔強、敏銳、勇敢堅強的人,溫柔只是他的浮色,很容易讓傅司寒被蒙蔽雙眼。
他很快聯繫了九叔去找人,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傅司寒得知了池白晚在現代藝術館看畫展。
——
展廳內,池白晚正和一名男人並肩而立,是霍覺。
傅司寒的心一下子沉到底,異常迅速的憤怒瞬間燎原,差點就讓他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問池白晚,為什麼背著他一聲不響地跑出去?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
……傅司寒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對的,那樣是錯誤的,他必須和顏悅色地問池白晚,這是怎麼回事?
他走過去,拉著池白晚的手,溫柔道:「小愈,怎麼突然離場了?都不告訴我一聲。」
傅司寒話說完,神色有變。
他抬起池白晚的手,發現他天天戴著戒指的無名指已經空無一物。
「我送你的戒指呢?」
傅司寒甚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是不是忘在家裡沒拿,嗯?」
池白晚淡淡的說:「弄丟了。」
池白晚臨時叫了老闆來看畫展,夜晚更有感覺,讓牆上的藝術品仿佛活了過來,在月光下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