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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公司老總領命似的「點頭」。
陸廷予感慨,要是他爹每天都能像這樣正常的發號施令,那他也願意當他是個人。
而迎接陸宴的眼神非但不是滿心的崇拜,而是一種視若平常的淡然。
陸宴以為他就不該對陸廷予有所期待的。
而走出門的那一霎那,陸廷予幾乎開始馬不停蹄地好奇,「這件事就能這樣從源頭上解決了嗎?」
陸宴覺得小孩子多慮了,他輕按兒子額頭,「都沒了發酵的工具,那些人又藉助什麼去大肆傳播?」
「我是覺得那一個團伙可能不會這麼輕易放手。」
「他們到底想要傳播些什麼?」
「大人間的一點私事而已。」
「既然我也已經打過照面了,那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了?」
陸廷予囁嚅道:「我好想親眼見到媽媽,親口告訴她我幫助了她的事啊。」
「陸廷予,你是不是誤會了一件事,要不是有我出馬,你覺得你一個幼兒園沒畢業的小屁孩,這裡有誰會賣你一個面子?」
陸廷予扮了個鬼臉:「我不管,這件事是我發覺的,這就是我的功勞。」
這時候,陸廷予才想起,今天真正通風報信的人是鄒露露。自從他下定決心要去維護媽媽,他已經很自然地站在鄒露露的對立面了。
可偏偏今天的鄒露露向他袒露了一切。
是因為自己在節目上對她毫無客氣的那通說教麼?
陸廷予發覺自己還算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他不像他的親爸陸宴,虛有其表。
陸宴見陸廷予的眼珠子直轉,時不時地打量自己,他就知道這傢伙沒安好心。
其實陸廷予還在思考另一件事,他到底該不該給鄒露露回個消息。
說「謝謝」卻又覺得始作俑者就是鄒露露媽媽,不應該;可不說什麼,他又覺得過意不去,因為至少在這件事上,鄒露露站在了公正的立場,沒有一味聽她媽媽的使喚。
陸廷予猶豫了許久,回了一條簡短的消息。
「我知道了。」
可這時的鄒露露正在洗澡之際,沒有辦法兼顧她的智能手錶。
她有些緊張,生怕手錶震動的聲音被媽媽聽見了,連身上的水珠也沒有擦乾淨,就慌慌張張跑出來。她深吸了一口氣,還好,手錶原封不動地呆在床上,並沒有被媽媽發現。
鄒露露有些神經緊張。
於蔓一路研究著虞舒月可能擁有的那些身邊資源,她意識到光靠微博等平台爆料可能未必會取得她想要結果。
她認真研究了一番。
私底下又讓外包的團隊找了一些其他各大網站運行的自媒體。
從大數據方向這件事好操控,大不了熱搜上不去,爆料被屏蔽,可若通過各路其他平台的博主,這就不好說了。
他們永遠無法操控一切的。
越是堵住的聲音越是容易傳播開。
這一次,她不想要輕巧地放過虞舒月了。她不想給虞舒月任何翻身的機會。
於蔓所有的事情幾乎已經準備就緒了,就見自己的女兒突然慌亂地跑入自己的房間,從頭到腳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
「又怎麼了?」於蔓不耐道,「這個點不去睡覺?」
「媽媽,以後我可不可以不要貿然去打擾陸廷予啊?」
鄒露露想要再近距離觀察下她媽媽會不會考慮她的自尊心。
緊接著,希望全部落空了。
「為什麼叫打擾呢,難道你就不會學著不動聲色地接近別人嗎?」於蔓瀏覽著這次各大營銷號的名單,眸光正斂,「是不是媽媽給你的這張臉,你全當浪費啊。」
鄒露露的委屈和心酸到達了頂點。
不過與此同時,她不會再為做了「背叛」媽媽的事情而有所內疚了。
晚上十二點。
一則有關虞舒月離婚的消息還是流傳了出來。
正當陸宴推了推沉重的金絲鏡框,自認為在白天和陸廷予白忙活一場的時候,陸廷予正好也在酒店睡醒了。
陸廷予作為一個小朋友,十分認床,這不沒休息多久就又醒了嘛。
他身著一身深藍色條紋的睡衣,惺忪地揉著眼,問陸宴道,「網上沒有人攻擊媽媽吧?」
陸宴親手將兒子送回自己的房間,整個過程也並無提及任何有關虞舒月的事,而是直接喊他,「睡吧。」
最後這一聲連陸宴自己都覺得有些慈愛。
但陸廷予偏偏就和別的孩子不大一樣,在這種時候非要問個一清二楚。
「爸爸,你就說清楚,有沒有在網上欺負我媽媽?」
「如果我說有呢。」
「怎麼你連一個代碼也不會寫,還要當天才黑客少年,把其他幾家媒體的網站都黑了?」
「哼。」
陸廷予醒了,條紋睡衣卡在他的腰間,他也不想著重新拉好了,將平時最注重的形象拋之一旁。
他雙手交叉於胸前,質問著陸宴道,「你之前和我怎麼保證來了,你忘了嗎?」
「你說帶我見見世面,直接見了人家老總,我以為你真的會擺平這一切的,」小孩子叉著腰怪罪道,「可你並沒有從源頭上解決,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還是出現了。」
「喂,所以這事成了算你的功勞,不成就是我一個人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