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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燼對此的評價是,寫的什麼玩意,狗屁不通!

    我能看到江燼的鬼魂。

    他十分虛弱,一陣風都能把他吹散。

    他承擔著殺死世界意志的孽力,卻又沒有前世那樣強大的怨氣和戾氣作為支撐,每時每刻都在被蠶食,不過是只剩一口氣,苟延殘喘著。

    這隻血淋淋的鬼,我卻並不怕他。

    當然不怕啦,前世是厲鬼的江燼都不會傷害我,更何況現在這隻戰五渣。

    非但不怕,我還嘲笑他呢。

    嘲笑他,眼睛紅的都快滴血了,然而並沒有辦法撕裂楚硯為唐檸寫的情詩,也不能拿走楚硯放在唐檸窗外的那一朵玫瑰。

    我眼看著江燼,那道破碎的魂魄一次次地伸出手來,想要碰到那支花,卻只是徒勞,像是水中撈月。

    反而因為這種努力,江燼的魂魄又變得更加虛幻。

    他頹靡地飄蕩在窗前,想要靠近唐檸,然而卻總是被一道金色的光罩彈開。

    他憤怒地嘶吼著,「明若虛,你這樣算什麼神明?在我魂飛魄散之前,都不肯讓我再看她一眼。你嫉妒我,嫉妒我得到過檸檸的愛,你就算再怎麼努力,永遠也沒辦法得到她曾經愛我那樣炙熱的愛。神,也有私慾嗎?」  

    明若虛只回應過一次:「那是我送她的符籙,內含五雷正法,誅邪、辟災。」

    言下之意,並非是他阻攔,而是江燼是邪。

    唐檸睡醒,洗漱過後,急匆匆地往實驗室去。明若虛的所有神力都灌注在唐檸身上,不能離她太遠,就住在她的隔壁。

    見到明若虛在院子裡,唐檸打了個招呼:「道長早,又在修仙呢,昨天爺爺跟老戰友鬧得太晚,今天不用陪他吃早飯,我準備提前去實驗室,你有什麼打算?」

    我撲到唐檸面前撒嬌:「汪~」

    她把我抱在懷裡揉了揉我的腦袋。

    明若虛跟她一起離開,我看到他遞給檸檸一個三明治:「唐姑娘,多少吃點?」

    江燼憤怒地痛罵明若虛是狗賊,不安好心,「我就不信他的神力沒有別的辦法恢復,非得纏著我家寶貝檸檸!」

    然而他也只是無能狂怒,就連離開這一方小小的花園都做不到,只能繼續跟楚硯留下的情詩搏鬥。

    楚硯寫道:「今天天氣甚好,我看到清風結成晨露,看到玫瑰花悄然開放,最開心的是看了好久唐檸甜甜地睡覺。早安,我的妻,我的陛下。」  

    這確實是狗屁不通的破詩。

    原來人人都吹捧的楚硯楚神,也有不擅長的事呀。

    真是狗都不看,作為一條狗,本前軍犬有這個發言權。

    但就是這樣一份語句都不太通順的詩,卻讓江燼嫉妒得發狂,都快撞到神魂破裂了。

    我安慰他:「沒事的,寫的這麼爛,就算檸檸看到也只會笑話楚硯的。」

    江燼忽然抬起頭,委屈巴巴地看著我,我的的確確從一隻滿身血液猩紅的惡鬼眼中,看到了滾燙的淚珠,「可他起碼還能向檸檸表達愛。」

    他的身形越發虛幻,夢囈一般,「你看,祂就是一個有私慾的神,祂不是要救世嗎?為什麼不是讓我重來?如果重生的人是我——」

    我不知道,對於江燼來說,到底前世是地獄,還是如今是地獄。

    唐檸離開的很突然,她接取新的快穿任務,去了別的世界,臨行前曾向楚爺爺和我道別。

    不光是規則之力排斥她留在這個世界,更重要的是,她想為我們尋找延年益壽的丹藥,那只有另一個世界才有。

    楚硯一直在等。

    在等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的人。  

    或許唐檸明天就會回來。

    或許唐檸永遠都不會回來。

    楚硯仍舊每天在唐檸的窗前放上一朵象徵著矢志不渝的愛的紅色玫瑰花。

    作為一條狗,我的壽命真的太老、太老了,老到我甚至記不清,楚硯到底有沒有對唐檸說出那一句——玫瑰花一直都是我送的。

    或許有沒有說過,其實也並不重要。

    那對楚硯來說,是重於生命的一句話。

    而對唐檸來說,輕的什麼也不是,她身邊早就有了為她種花的人。

    我見過那個住在唐檸隨身帶著的那幅畫裡的青年,穿著一身白袍,坐著木質輪椅,為她在畫中種下了漫山遍野的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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