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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羿遲昂首挺立,留心下界風景,而後有了判斷:「或許已經接近魔界。」
「魔界?」楚溪蘭想到裘宿蘭在附近活動,大概有什麼難言之隱。
能從千年前那場浩劫存活下來,定然有不少故事。
「你先休息吧,養養元氣。」楚溪蘭一手按下封羿遲光滑的小腦袋,自己隨意挑選一個方向前進。
封羿遲的休眠有點像是睡覺,被驚動就會吵醒,不會睡死過去。
因此他可以很放心地閉上眼睛,若楚溪蘭遇著麻煩,他自會醒來。
兩人一路上不是在復仇就是被追殺,難得有這樣片刻的閒暇時光。
偷得浮生半日閒,倒不必急著趕路了。
白玉盤飛了沒多久,遇到了一個人。
幾乎坐著打盹的楚溪蘭立即精神了,把閉目休息的小白蛇往袖兜里一揣,下去跟他打個招呼。
她尋思著若是遇到居民,可以借宿什麼的,品嘗一下當地美食。
長長見識,反正不趕時間。
那人揮舞著一把小鋤頭,五官端正,眉目開闊,正蹲著挖一株草藥。
楚溪蘭瞧他就不像是壞人,笑著上前搭話:「這位大哥,忙什麼呢?」
她伸長脖子一看,那株草藥通體赤紅,上面的小花朵都長了個嘴巴,花枝亂顫要咬人呢。
顯然這不是凡物,她連忙改口道:「原來是道友。」
同是修行之人,那就更好說話了。
「道友?」祝衡子抬眸,瞥一眼湊近來的小姑娘,修為淺顯,巧笑嫣然。
他頓覺有趣,笑著問道:「你感覺如何?」
這話有些莫名其妙,楚溪蘭沒聽明白:「什麼?」
祝衡子一指張牙舞爪的赤紅色植株:「它叫三步醉,但凡有誰靠近三步之內,必現醉態,解藥難尋。」
他為了挖這株靈植,自然事先備好解藥吞服,而這路過的小姑娘貿然接近,卻是無事發生。
「還有這種陷阱?」楚溪蘭一驚,連忙後退數步。
不是她疏忽,而是體內餘毒未清,身體還在發燒,就算多解一種其它毒素,一樣發熱,難以區分。
「想來你是體質特殊之人,」祝衡子笑了起來,道:「我今日出門前得了一卦,說我還有一段師徒緣分,想來是應驗在你身上。小姑娘,你可願拜我為師?」
「?」有這種好事?
通常這句話不是安排給主角麼?
配角所能遇到的就是騙子!傳ii銷!詐ii騙組織!
楚溪蘭頓時戒備起來,問道:「你叫我小姑娘,你多大了?」
修士看不出真實年紀,比如姬宜真,上千歲了都。
是騙子肯定會往高了說。
果然,那人答道:「八百多了,是個老傢伙。」
楚溪蘭看看他,再看看挖了一半的靈植:「敢問前輩師從何門?」
多半是發現她體質特殊,要騙她去煉丹!
「天門山祝衡子,你可聽過?」祝衡子直接自報家門。
楚溪蘭聞言震住了,媽耶,她還真聽過!戴久洲的師尊?!
這也太巧了吧!
他看上去比戴久洲那老頭年輕多了。
「還以為你要說自己會煉丹,」楚溪蘭樂了,問道:「前輩準備用這株三步醉作何用?」
祝衡子搖頭一笑:「你不信我的身份,想試探我?」
他並未感覺被冒犯,也不生氣,指尖操控靈力,捻出一朵小花。
紅色花朵長了小牙齒,一被摘下來就地啼哭,像小雞崽的聲音。
祝衡子的功力了得,彈指就弄出它的汁液,操縱揉碎,晶瑩的一滴漂浮在手上。
「未經添加其它材料,它可做麻痹之用,量多了還能致幻,半年難醒。」
「這麼厲害?」楚溪蘭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那滴液體。
雖然沒有驗證,但她已經相信了他。
楚溪蘭沒有多加猶豫,立即要跟他去天門山拜師。
還用想麼?送上門的師父!
她對咒術還挺感興趣的,而且這行沒有偏移她自認為的『天賦』,她自學的調製靈墨,成功率還挺高呢!
「瞧你有些靈力,以前是學什麼的?」祝衡子問道。
「這個,我也不記得了……」楚溪蘭撓撓臉蛋。
原著里也沒有詳細交代楚溪蘭的來歷,出自何門派、學過什麼術法。
她在書里最大的作用就是奶媽,隨時隨地照顧封羿遲的身心健康!
好在祝衡子也不多問其他的,英雄不問出處,能踏實待在天門山就是了。
他挖了三步醉,領著楚溪蘭回到天門山。
途中嘀咕道:「我本欲出來遊歷,沒那麼快回去,既然遇著你,不得不回了。」
一來是回去自證身份,二來,也是真的想教導一下新到手的徒兒。
起碼,他對她的特殊體質很感興趣。
楚溪蘭已經意識到了,一味的掩藏秘密沒有用,遇到能人,依舊很容易暴露。
她必須變強,有能力去保護自己。
天門山無疑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光是它屢屢拿出心魔誓這一點,就不是尋常修士能做到的。
有師門庇護的修士將會順遂很多,人終究是群居動物,也難以自學成才。
況且這會兒封羿遲需要一個不被打擾的環境。
修士的生命漫長,真就君子報仇,百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