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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不是什麼重要女配,她的出現,就是為了給男主開葷,並且隨時做個治療包,獻出自己。
「沒有人告訴我。」封羿遲一臉若有所思:「我好像知道一些事,這個認知留在腦海中,卻沒有記憶畫面。」
就好像知道水能滅火,卻不記得從何處何時開始記住這一點。
「這樣的麼……」楚溪蘭的表情有一丟丟複雜……
……以及欣喜。
是不是在封羿遲眼中,她是不一樣的,能夠一眼分辨出與原身女配的差別?
他認為在銀月峰就是初遇……
懷抱著複雜的心情,楚溪蘭與封羿遲故地重遊。
銀月峰於男主而言,無疑是個充滿回憶的地方,哪怕是不太好的回憶。
畢竟在這裡住過幾年,封羿遲熟門熟路地帶她入內。
整個宗門的建築物基本毀於一旦,充斥著燒焦後的濃黑與嗆鼻,一些修士正四處轉悠,有的手中拿轉盤,企圖尋找蛛絲馬跡。
他們看見封羿遲出現,不由都矚目過來。
如今的彌海龍主,已經是修真界的當紅人物,許多人留意過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順帶著楚溪蘭這個道侶,也沒能逃過被熟知的命運。
兩人的出現,引來細碎的議論聲。
聰明的人不會認定此事是封羿遲所為,人家犯不上,就算想殺銀月峰,也不必這般偷偷摸摸。
他們過來打了招呼,「二位道友,也是來調查此事的?」
「正是,」楚溪蘭不得不挑起外交重任,一一回應,她玩笑著道:「我們想瞧瞧,是不是有心人從中作祟。」
殺掉銀月峰能有什麼好處,想來想去唯一有牽扯的就是封羿遲了。
那幾位道友一聽就明白,連忙表示自己會幫忙查清此事。
還修真界一個平和的環境。
大家都知道龍宮經歷過浩劫後不欲與人深交,封羿遲又是個冷臉的,所以只淺淺說幾句,並不過分套近乎。
一別而過,楚溪蘭回頭沖身後的男子挑挑眉:「發現了麼,你的名聲變好之後,帶來的連鎖反應。」
若沒有她之前的連環畫,這群不明真相之人,為了心中正義,很容易變成別人手裡一把刀。
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封羿遲身上甩,他們會被憤怒操縱。
而現在,稍微經營一下名聲,大家的腦子理智都回來了,懂得思考了。
雖說不介意外人嘴上的虛名,但是,人爭一口氣,你既然生活在群體環境下,就要遵守它的潛規則。
否則就會達成『只有你受傷的世界』。
何苦呢。
都長了一張嘴,你就得解釋!
「是在邀功麼?」封羿遲挑眉問道:「想要我如何謝你?你可以對我提條件。」
「我才沒有這個意思,」楚溪蘭斜他一眼,話頭一轉:「不過你非要謝我,也不是不可以。」
封羿遲聽出她言外之意,「你有想要的東西?」
她抿唇一笑,避而不答:「等我把銀月峰的事兒解決掉,你再一起謝我吧。」
整個銀月峰被大火燒過,有任何液體也毫不意外地被烘乾了,尤其是血跡。
不過對楚溪蘭來說,沒有太大妨礙。
被血液滲透過的地方,再怎麼燒,它都會有殘留。
她挑了個較為僻靜的角落,不被人打擾,拿出靈筆與事先調製好的靈墨。
楚溪蘭側蹲著,稍稍催動後頸處的白絲草,運用它的勃勃生機,筆尖一蘸墨水,在虛空處落筆。
煙栗色的靈墨漂浮在空中,隱隱有一絲流光閃過,這般暗沉的顏色也顯得不凡。
旁邊的封羿遲目不轉睛凝望她,視線一寸寸挪移,從她專注的眉眼、微抿的唇角、再到那細白天鵝頸後側,銀亮的一枚葉片印記,精緻又漂亮。
他恍惚覺得,這一幕,堪稱賞心悅目。
明明在一片焦土廢墟之中,周圍環境甚至稱不上乾淨,可她在這裡,這裡就明媚起來。
「我可以感覺到……」楚溪蘭忍不住欣喜,那本書教她用靈墨與其它液體溝通,這個說法,有點像是謬論。
有『生命』才會『溝通』。
前提是必須承認萬物有靈,液體同樣有靈,就跟空氣中的靈子一般。
承認它的存在,感覺它,正視它,接觸它,下一步才能溝通。
修士便是與靈子溝通,才能不斷使用它來增益自己。
楚溪蘭現在走的,是前人尚未開拓出來的一條崎嶇山道,沒有經驗可以借鑑,全憑個人直覺去摸索。
她對此並非心血來潮,她仔細專研三年有餘,所以,成效出現了——
「血液裡面有魔氣?!」楚溪蘭倏地抬起頭來,張了張嘴:「怎會如此?」
她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
於是不死心地再次運筆,支配那些靈墨,與這片土地里的其它液體進行觸碰,陰邪的魔氣並不是很淺淡,不會有錯的……
楚溪蘭相信自己的判斷:「就是魔氣。」
她百思不得其解,銀月峰就是個不太起眼的門派,怎就惹上了魔族?
要知道,早年魔族戰敗後,退避邊緣魔域內,關起門來自己過日子,幾乎與外界從不聯繫。
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兩不相干。
而現在,一旦魔族屠戮銀月峰一事泄露出去,就會打破雙方維持多年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