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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總算明白了貞貴妃的用意,看著貞貴妃如此輕描淡寫,便能將顧家命運玩弄於股掌之中,他有些不寒而慄,脊背發涼。
躊躇許久,他忍不住道:「母妃,那顧佳茴會願意幫咱們嗎?您可是要她背叛顧家一族,加害定北將軍呀!」
貞貴妃欣賞著自己指甲上的丹蔻,漫不經心道:「為什麼不願意?人會被仇恨蒙蔽雙眼,變得醜陋可憎……更何況,她本就胸無點墨,愚不可及。」
說著,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瞥向四皇子:「不要再痴心妄想顧休休了,便是顧家被滅族,那病秧子也會護住她。況且她是謝懷安看中的女人,怎麼也輪不到你手裡。」
提起顧休休,四皇子便咬牙切齒:「她怎能料事如神,次次都能提前預判到咱們的計劃?難不成是我身邊有她的細作或眼線?」
貞貴妃垂下眼眸,思忖著,輕笑了一聲:「你的擔憂不無可能,今日往後,到本宮大計所成那一日,都不准你再與顧佳茴私下聯絡。」
「這一次,本宮勢必要顧休休付出代價,傾族覆滅!」
第57章 五十七條彈幕
翌日一早, 顧休休就被青梧殿外的喧譁聲吵鬧醒了。按理來說,這東宮侍從們最有規矩,不該在寢殿外吵吵嚷嚷, 更何況現在才是卯時,也就是現代的凌晨五點多左右。
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 看向身旁, 卻發現元容不知何時已是起榻了, 連被褥都是涼的。
她連喚了兩聲朱玉的名字,早已侯在殿外的朱玉很快便聽到聲響, 推門走了進來。
顧休休坐起身來,嗓音仍有些半夢半醒的沙啞:「青梧殿外因何喧鬧?」
朱玉猶豫了一下,緩緩道:「是, 是謝家那女郎,便是曾經的溫陽公主,她死在了東宮殿外……」
原本還有些睏乏的顧休休,一聽這話,卻是瞬間清醒了過來,下意識拔高了音調:「你說什麼?謝瑤死了?」
「……還死在了東宮殿外?」
朱玉點頭:「東宮侍從們, 大概卯時一刻會灑掃東宮內外, 便是剛剛, 在殿外後門旁的花圃里發現了屍體。那謝家女郎昨日被毒蜂蜇傷,本就命懸一線,被暫且送回了謝家養傷,也不知她怎麼會跑到東宮來, 還被人暗殺了。」
「被人暗殺?」顧休休從朱玉的話語間,捕捉到了關鍵詞,她蹙起眉來:「你的意思是, 謝瑤並非是因毒蜂蜇傷而亡……等等,你怎麼能確定是暗殺?」
「謝家女郎死於割喉,奴雖然沒敢去看,但旁人都是這樣說的,若不是被暗殺,怎麼能血濺東宮外……」
朱玉的嗓音越來越小,卻不難聽出些義憤填膺的氣恨。也不知道是誰做的,昨日剛是顧休休與元容的大婚,今日可是大婚後的頭一日,卻發生這樣晦氣的事情。
顧休休沒有過多思考,問道:「此事稟告太子殿下了嗎?」
「沒有,正是因為還未稟告太子殿下,東宮侍從們才會在青梧殿外徘徊不安。」
朱玉從衣櫃中取出華服,走到榻邊,一邊伺候她穿衣,一邊道:「他們說,殿下有晨練的習慣,正在校場旁的竹林中習武健體。殿下喜靜,更不喜外人吵鬧打擾,若是擅闖竹林,怕是要挨軍棍的……」
太子殿下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從那些侍從恐懼的眼神來看,怕是往日有人誤闖過竹林,受過責罰,這才讓他們不敢擅動,只能在青梧殿外干著急。
顧休休穿好了衣裙,簡單盥洗一番,也沒心思描眉梳妝了,直奔著青梧殿外而去。
一出去便撞見了秋水,她愣了愣,沒想到元容的動作這樣麻利,昨晚上她才說過想把秋水從暗轉明,調到東宮來伺候,今早上秋水便已經出現在青梧殿外了。
秋水見到她,垂首行禮:「見過太子妃。」
顧休休微微頷首,朝外走去,卻被秋水叫住:「太子妃可是要去校場旁的竹林尋殿下?」
她腳步一頓,聽到秋水道:「殿下晨練時,最不喜旁人叨擾,約莫還有半個時辰便會回來。如今天色還早,若不然您再回去休憩一會……」
顧休休聽出秋水是在勸誡她,順帶給她一個台階下。就如同朱玉所言,那些東宮侍從皆不敢造次,定是以往有人因此受罰過,秋水該是怕她觸犯了元容的底線,屆時鬧出些什麼不愉快來。
她看了一眼秋水,道:「雖然謝瑤的父母早亡,但她名義上仍是謝家本族嫡系之女。如今平白無故被人割喉慘死在東宮外,此事若不及時處理,傳出去要讓旁人怎麼想太子殿下?」
顧休休心急便也是因為這一點——謝瑤前幾日才跟她在北宮中起過衝突,昨日謝瑤剛在東宮外被毒蜂蜇傷,才不過數個時辰,便又離奇慘死在東宮殿外。
畢竟謝瑤最近也只得罪過她一個人。
這要是傳出去,怕是會引人誤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元容為了給她出口惡氣,便著人向謝瑤下了毒手。
顧休休說罷,也不等秋水再勸,便走出了青梧殿的院子,朝著校場的方向,急匆匆走了過去。
等她到了校場時,那周圍已是聚集了不少東宮侍從,而皇后譴派到東宮來照顧元容飲食起居的兩個宮婢也在場。
見顧休休趕了過來,那絳珠和綠翡似是長了記性,先跪下行禮,將禮數做全了之後,便起身擋住了她的去路:「太子殿下不准任何人在他晨練期間,進出竹林,哪怕您是太子妃,一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