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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親王感受到皇帝微冷的視線,頓住了手中的動作,只能在暗中祈禱著侍衛們能在其他院子裡尋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了。
但直到所有搜查的侍衛都歸位,也沒能在顧家尋找出來什麼殺人和謀逆的鐵證。
靖親王不由在心底將貞貴妃狠狠咒罵了一頓,他將鐵杴扔給侍衛,態度放緩了些:「想必是其中有什麼誤會,既然永安侯府里沒有兇手的蹤跡,那便是最好了。」
顧休休笑道:「靖親王此言差矣,你讓人搜也搜了,查也查了,方才還大言不慚,說顧家窩藏兇手,又道太子殿下也是幫凶。如今只輕飄飄一句誤會便算了?」
靖親王似是有些不屑,寒聲道:「那你想如何?本王不過是秉公辦案,查案心切,若非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本王也不會懷疑你們。」
顧休休神色淡淡,嗓音不急不緩:「倘若靖親王是秉公辦案,查案心切,就可以沒有證據隨意出口污衊。那本宮是不是也可以說,那殺了謝家女郎和幾位朝中重臣,又殘害了諸多百姓的兇手跟靖親王有關係?」
「你休要血口噴人!」靖親王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本王與死者無冤無仇,為何要讓人殺了他們?」
「那顧家與死者就有仇有怨了嗎?還是說,靖親王是對顧家有意見,想要藉此事扳倒顧家?」
靖親王被顧休休的話氣得手指點在空中,止不住顫著:「你!你——」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在黑夜裡炯炯,迎著火把的焰火,看起來有些駭人。
皇帝見兩人像是鬥雞一般,你一言我一句,不禁出聲呵斥:「好了!吵什麼,你們一個是親王,一個是太子妃,成何體統?」
顧休休福了福身子,低著頭道:「兒臣不敢。只是靖親王既然空口無憑,便讓人搜查了顧家,還興師動眾請來了父皇,兒臣以為於情於理都不合。」
皇帝看向她:「那你說,想要他如何才可以?」
顧休休不卑不亢,道:「兒臣不想如何,只是懷疑靖親王與兇手有所勾結,還請父皇下命,搜查靖親王的住處。」
皇帝處理政務,忙都要忙死了。
若不是此案牽扯重大,不但死了謝瑤,還有幾位朝中重臣,又有不少無辜百姓因此遭殃,鬧得洛陽城中人心惶惶,他又怎會第一時間換了便服就趕到永安侯府來。
結果到最後卻是一場鬧劇——想來也是,顧休休那日闖進乾明殿裡,將靖親王懟得啞口無言,本是想為世子討一個說法,到靖親王最後沒落得好,還被顧休休奚落了一頓。
靖親王是個小心眼,剛好此案被殺的幾位大臣都跟永安侯和顧懷瑾朝政不合,靖親王自是要趁著查案的名義,來顧家撒撒野,找機會找補回來面子。
如今靖親王將他喊來永安侯府,又將府內翻了個底朝天,如此興師動眾,傳出去永安侯定是會失了顏面。
顯然顧休休也不是個善茬,靖親王什麼都沒搜出來,她自是不肯放過靖親王,非要跟靖親王扯平,將靖親王的住處也搜一搜,這樣才能全了顧家的顏面。
皇帝只想儘快結束這一場鬧劇,見靖親王氣得吹鬍子瞪眼,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地揮手:「好,那就依你。」
靖親王咬牙切齒:「搜就搜,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說話時底氣十足,仿佛無所畏懼。
但很快,在一炷香後,當侍衛捧著從靖親王住處搜查出來的血衣和數十封與西燕來往的書信,呈到皇帝面前時,靖親王神色大變:「這都是什麼東西?本王從未見過!」
第71章 七十一條彈幕
侍衛將搜查出來的書信, 呈到了皇帝手中。見皇帝皺著眉,拆開信封查閱,顧休休瞥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血衣:「若是靖親王沒見過,那這些東西怎麼會在你的住處被搜查出來?」
「難不成, 靖親王的意思是, 這些東西是別人藏在你住處, 有意栽贓陷害於你嗎?」
她不掩嗓音中的譏諷,聽得靖親王臉色一陣黑一陣白, 他怒道:「不然呢?」
說話之間,靖親王走到侍衛面前,從侍衛手中奪過一封書信, 迎著火把的光亮,拆開信封一看, 卻是越看臉色越難看。
這書信上的筆跡, 真假難辨, 簡直跟他的字跡一模一樣,就連靖親王看了都要恍惚一陣,思索是不是寫過這些信件。
他一連拆開了五六封信,上面全是他跟西燕君主的你來我往, 他提出自己對皇帝心生不滿, 早有謀逆之心, 西燕君主道可以助他謀逆造反, 推翻皇帝當今的朝政, 為北魏重立新主。
甚至信件中, 還提到了顧家。西燕君主說自己看不慣顧休休成為太子妃,讓靖親王想辦法在進京為太后賀壽時,鬧出些么蛾子來, 最好是殺一些士大夫,栽贓到顧家身上,讓顧家被皇帝滅族。
又道顧家對皇帝最是衷心,所以要他在顧懷瑾院子裡藏些贓物,只要顧懷瑾被處死,皇帝就少了一員得力大將,那平城就休想從胡人手中奪回來,元容到死也別想看到北魏收復平城。
靖親王臉色鐵黑,忍不住將手中的書信撕毀:「這都是栽贓污衊!本王從未與西燕君主聯絡過,更從未寫過這些書信與其來往!」
皇帝將掌心中的信件攥緊,手臂微微發抖:「那這些書信是怎麼回事?地上的血衣又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