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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猶今沒有回話,顧謹也不甚在意,他掃一眼林猶今眼睛盯著的地方,眉頭微微一皺,「想不到這九陽教主比我想像中還要狠毒。」
「什麼意思?」林猶今只對這一句話感了興趣,懵懂地抬起頭。
「你可知這是什麼?」
林猶今搖了搖頭。
「這種骨鏈可不止將人捆綁起來,看到上面的倒刺沒有,這能夠深入人體的骨頭,直接將你整個骨架綁起來的,以前是軍營之中懲罰俘虜,或者邢獄之中對待不可饒恕之人的罪罰,當然後來因為太殘忍就被取締了。」
「你可知苗疆是否有人血有異香?」林猶今伸出手指向那骨鞭上,尚未乾枯的血液,在寬大的袖袍里,她的整個手止不住地抖動。苗疆如此無奇不有,說不定這並不罕見,林猶今勸慰自己。
「怎麼可能,我學醫這麼多年,就沒見過誰血中帶異香的。」顧謹見林猶今欲言又止,明白她想說什麼,「即使苗疆如此古怪,可是苗疆人生來也是普通人,不過,我倒是曾經聽聞苗疆有一種蠱蟲,先是以香料滋養,日日夜夜讓它啃咬手腕,不出一年,便可是血液帶有異香。」
「不過這種術法,一不能增加內力,而不能強身健體,受蠱蟲啃咬的過程中,整個手臂如同萬蟻噬咬,隨後是全身,誰會用這種東西。」顧謹也附身輕嗅那血液,「這個受刑的人也是個怪人。」
「這香味怎似曾相識。」顧謹轉過頭來看著林猶今,滿臉疑惑,復又上半身往她這邊微微一靠,「這香怎和你身上的如此像。」
林猶今伸手將顧謹猛地往後一推,「你不去看竹簡嗎?」
「喏。」顧謹輕抬下巴,往林猶今身後示意,「有他們不就夠了,這種王爺幹活我閒適的時候可不多見。」
「玄師的竹簡在第一排架子第二層。」林猶今開口道。
「我看他的幹什麼。」顧謹眉眼間變得鋒利,「林猶今,你若是再提這人,我便與你友盡於此。」他用力甩袖,整個人氣急地走開了。
林猶今在顧謹走後,盯著那骨鞭久久不能回神,她回到主劇情線已經很久了,她與系統的感應也在逐漸變強。
「系統,我記得你是不是有一個功能,可以看到一個場景過去發生的事。」
「可以,但是這具身子若是要承受如此磁場干擾,恐怕會受損。」
「嗯,我知道了,讓我看看這個刑台上曾經發生過什麼吧。」
系統久久沒有回話,林猶今眼前的場景也沒有產生絲毫變化,「系統,系統,怎麼了。」
「宿主,你變了。」
林猶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怎麼變了。」
「你以前可是一個完全的利己主義者,若是我說使用這個技能會損害這具你還要用許久的身體,你早就拒絕了。」
「或許吧,開始吧。」
場景開始變化,林猶今的大腦也止不住的疼痛,她看見一個只有幾歲的孩童,眼神清澈,身正傲骨被釘在刑台之上,生生被廢去了一身內力。
她看見孩童逐漸長大,被不斷地種蠱,割肉放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傷痕,林猶今突然想起,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見朝暮露過手臂。
她看見骨鞭倒刺深入少年脊樑,她看見他從一開始的痛呼到一聲不吭,原本清澈的眼神逐漸變得陰沉,背脊卻越來越直。
她看見他倒在地上,血液流了一地,他奄奄一息,肩上傷口依稀可見森森白骨,靜默的場景突然有了聲音。
「你真是我見過最頑強的藥人和種蠱人。」一個粗糲刺耳的聲音響起。林猶今見不到這個人。
地上的朝暮一動不動,血液染紅了整個刑台,他像是已經死了。
「酥酥。」一隻大掌猛拍她的肩膀,眼前的場景頓時消失,她轉過身來,看見來人是鍾鈺。鍾鈺卻在看見林猶今的時候,整個人明顯地愣住了,「酥酥,你......」
他盯著林猶今的臉,滿臉古怪,林猶今伸手一摸,原來不知何時她已滿臉縱橫。
「沒事,怎麼了。」她不想解釋,只想儘快跳過這個話題,她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沒有為別人掉過淚。
其實她不需要挑起其它話題,因為更重要的事情發生了,整個石洞竟然動盪了,大腦還在不停陣痛的林猶今差點沒有站穩,幸好鍾鈺及時扶了她一下。
「按照時間演算,從我們回合起已經過了七個時辰左右,這聖蠱祭怕是開始了。這樣的震動,怕是上頭有好幾個實力雄厚之人正在決鬥。」阿七說道。
「看來酥酥猜測的不錯,九陽的千戶苗寨鑲嵌如山體之中,我們現在恐怕也不是處於地面之下,而是處於山腳,一旦這場變亂到無法控制的地步,我們只怕會葬身於這座山中,我們必須馬上出去。鍾鈺接過話,復又對酥酥說「你可以嗎?」
林猶今忍住身體的不適,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我們即刻逃離。」鍾鈺於是說道,出乎林猶今意料的是他們返回的路線,不是林猶今和顧謹發現的主殿側門,而是一個類似盜洞一樣的狹窄石道,只能匍匐前行。
「這是我和鍾鈺在你們來之前無意中發現,我們已經查探過,這裡可以到達安全區域。」華離心在一旁細心地解釋道。
幾人聽後都紛紛向上爬去,只有林猶今一直停在原地,最後一個上去地阿七見林猶今原地不動,朝她遞來一隻手,在他之前的顧謹也艱難地探出個頭,「酥酥,你還愣著幹嘛,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