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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內部選拔活動嗎……?」
寧有鯉奇怪地看著那些人影都跑去了寒山方位,只可惜離得太遠,看不清楚。
她很快摒棄這些雜念,專心致志地繼續統計天池信息。
等這一切辦完,已經是日落西山了。
回到第一池,寧有鯉遠遠就看見發呆的大魚,大魚似乎並沒有發現她,在波光粼粼泛著夕陽暖橘光芒的水面吐一串泡泡。
「小紅!」
一聲嬌喝突然從頭頂傳來,蘇予川猛地仰頭,看見少女騎在黑色板片子魚身上,垂眸含笑望著他。
暖光籠罩了少女半邊身體,如同披上一張霞製成的紗衣,連帶著那雙眼裡也映出一抹紅色。
蘇予川知道,那是他自己。
忽然就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蘇予川頓覺有些焦躁,在水中轉了兩圈,最終還是沒有沉入水中。
「不生氣啦?」寧有鯉驅使著小黑往下降了降,幾乎與水面平齊,伸出手指按壓了一下大魚的脊背。
那柔滑濕潤的背鰭在她指腹划過,冰涼潮濕。
蘇予川暗自嘆了口氣,看著寧有鯉似乎又要從錦囊里找什麼東西,自覺張開嘴。
肯定是又要餵他了。算了,這次就給她個面子。
結果——
「糟了,這麼晚素素還沒回來,是不是被留堂了?」寧有鯉猛然反應過來小黑還在自己這。
每到放學時,童素就會吹哨叫小黑去接,但現在小黑依然穩如泰山,沒有半分離開的意思,就意味著沒人叫它。
「走,小黑,我們去看看。」太晚回來路就黑了,太危險。
小黑興奮地叫了幾聲,尾巴一卷,加速飛走了。
徒留水中的蘇予川:「……」
……
傍晚,寒山。
幾十個年紀各異的人在廣場站著,每人身邊都有一個寒山弟子引領,看樣子似乎是要回去。
這些人里,年紀較大的男人居多,穿著都非常簡樸乾淨,每一個都有一種沉穩氣質。
寧有鯉的視線在人群里掃了一圈,發現有幾個人是她下午巡池時見過的。
她沒有走近,只在遠處默默觀察著。
沒過多久,宗主出來了,身邊還跟著童素。
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老人顫顫巍巍行了一禮,道:「是我等醫術不足,沒能解決這女孩的問題。」
宗主稍一抬手,隔空將他托起,「你為此忙碌了一天,是我該謝你。」
老人搖了搖頭,「這女孩失語,主要是驚嚇過度導致。可無論是今日試藥,還是往日靈丹都沒能好轉……依我看,唯有她自己紓解心結,方能痊癒。」
宗主自是遲疑,「可是……」
「還有一個辦法。」老人忽然道,「不知宗主可知曉『怪醫』?」
「怪醫?」
「莫枉生……」老人嘆息,「學醫者,大都不願修道長生,只是因為知道人的性命有多坎坷脆弱,活得再久,看的病痛也越多,實在苦痛。但莫枉死不同,他視性命為可鑽研之物,走上修道之途,只是為了能活得更久,治好更多惡疾。」
「而且,他性情溫順,為人正道,帶這女孩去,他不會不收治。」
聽完,宗主目光微動,「那,他在哪?」
「不知道……」老人緩緩搖頭,「七十年前,他便在這世上失去了消息,沒人再見過他。我們都猜,他是因為親兄弟的死飽受打擊,再也不願行醫了。」
「他不能治?」
「不能治。說來也怪,他弟弟明明長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卻相反地最愛研究毒術,脾性也暴烈,或許是自己作死了吧。」老人嘆了口氣,「莫枉死,叫這個名字,卻是枉死之徒,實在悲哀……」
寧有鯉聽得波瀾不驚。
是的,她在鬼市遇見的,本就是頂了「怪醫莫枉生」名頭的莫枉死。
是莫枉死成了莫枉生,弟弟頂替了哥哥的名號。
原書里的這一段非常跌宕起伏,兩人分別出現在了女主一行人面前,上演了好一陣精分,最後才解開他們是雙胞胎的謎團。
面容一樣的雙胞胎同時愛上女主,這也是萬人迷常見的時髦設定。
這兩兄弟之間的故事狗血得簡直可以另起一本,但總之,他們最後還是為了愛達成和解,雖然並沒有打過男主就是了。
寧有鯉對他們之間的事情沒有半點興趣,只對他能治好童素的失語有興趣——在設定里,弟弟莫枉死的醫術比哥哥要高超,雖然用「怪醫」頭銜的是哥哥,但當年讓這頭銜傳出去的,是弟弟。
所以縱使莫枉死頂著莫枉生的名頭,也不耽誤用他的醫術。
哎,說到這個,她好像已經兩個月沒去鬼市了,那天與莫枉死說好的要給他金拂珠的事也忘了。
按他的性格……應該會記仇吧……
寧有鯉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
……
太陽下山時,寧有鯉終於把童素帶回了雲居。
一進門,童素就飛速把課本掏出來,坐在桌前溫習今天的功課。
寧有鯉看見這比猛虎下山還猛的架勢,徑直失笑,「素素,先吃完飯再學,不然餓著肚子沒有精力。」
[等我先超過那個人。]
童素在紙上飛快地寫了一句,連筆連得快要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