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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猶豫了一下,俯身拍了拍狗子腦袋。
影追頓時清醒,瞬間僵硬:糟了,一不小心就順其自然地……
化成原形的劣處,就是容易暴露自己好不容易改掉的那些原始毛病。
但看少女似乎沒有介意,而是又摸了他腦袋幾下,就忍不住又舒服地眯起眼來。
狗子真好擼啊!
寧有鯉嘖嘖感嘆,她可以無視這個皮囊下是個男人的事實,毛茸茸什麼的太可愛了。
然而沒等她擼個過癮,靈雲池就傳來了一股只有她自己能感知到的奇異波動。
有人來了。
寧有鯉收回手站直了身體,朝著波動的方向望去。
在學習了結界之術之後,她第一時間除了學做隔離魚塘的結界,第二則特意學了領地入侵的提醒。她不介意來來往往弟子從靈雲池上方掠過,只是如果有人突然過來,還是提前一點知道為好。
這就用上了。
來者是個令她非常意外的人——林錦柔。
她知道這位師姐曾是掌管靈雲池的人,也知道她如今被調到寒山掌管映輝池。因此,每次見到林師姐,她都忍不住擔心清勻宗會讓對方再回來,與她共同管理。
寒山的映輝池事情不少,她怎麼有空來了……?
寧有鯉懷著疑問上前迎接,「林師姐,你今日怎麼得空來靈雲池了?」她想了想,「是映輝池需要送魚過去?」
寒山映輝池多是觀賞魚,但因太冷,魚游著游著就凍僵了,能挺過去的少之又少,所以每過一段時間就要補魚,極其符合養魚人「七天一換魚」的觀念。
「不是。」林錦柔一改往日溫柔甜軟的笑容,臉色無比凝重,「清勻宗出事了,要召集金丹期之上,以及快要結丹的所有弟子,寧師妹快去寒山吧!」
寧有鯉訝然,「金丹期?可我是……」
築基後期?快要結丹?那確實符合。
林錦柔卻以為她指的是內外門,搖了搖頭,拉著她朝外走,「此次召集不限外門弟子,但凡符合條件的都要過去,寧師妹別問了,快去吧!」
寧有鯉的腳步也變得匆忙起來,一時間沒想起召喚御劍或仙鶴,反而被林錦柔帶到她的御物上,「林師姐可否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雲端風大,寧有鯉沒念出御風決,被林錦柔套了一個在身上,聽見她道:「是魔界。」
魔界?
寧有鯉一時怔然。
……
「魔界出事了。」
第一池,影追向蘇予川匯報他從眼線那裡得來的消息。
即便是潛入了清勻宗,他與眼線的聯繫也未曾斷過,反而是愈來愈頻繁。
只不過,諸多雜事無心處理,也沒有必要。但直到今天,出現了一個不得不解決的問題。
「說。」
「是金漠地境。」
此話一出,蘇予川便瞭然於心。
魔界從來沒有過哪怕是片刻的安寧,它的範圍太大太廣,甚至於可以說難以掌控。
上一任魔尊在時,沉溺酒色,放任了太多反叛勢力。
反叛勢力多形成於邊境,邊境名為金漠,故名為「金漠地境」。
這些勢力初期不強,並不起眼,連碾死它都覺得浪費時間。但日復一日,這些勢力膨脹龐大起來,開始在修真界各處製造混亂。
他們偷襲各個宗門的弟子,試圖以採補血肉與精氣的方式提高自身,亦不肯浪費一絲一毫。修為尚淺的弟子落到他們手中,只有死路一條;而修為高深的弟子,因難以以一敵多,下場也是悽慘。
他坐上魔尊之位時,最初,是將這些雜碎清理過一遍的。
那些勢力被震懾,從此平息,但又死而復生,重新萌芽。
「尤其是在您離開魔界之後,那些魔修就忍不住了……」影追複述著眼線傳來的話,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靜。
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魔界外憂內患,這些勢力最初畏懼於魔尊的力量,卻又在許久沒見魔尊后重新試探,故態復發,怎能只用一個「賤」字來形容。
「這次傷的又是哪個宗門的人?」蘇予川問。
不得不說,魔界與各正派宗門之間的問題由來已久,這不僅僅是單方面的挑撥,而是兩者的爭鬥。
那些仙門……不知有多少一意孤行自以為是的修者想討伐魔界,但是被清勻宗為首的幾個大宗架著,唯恐引起更大的衝突,導致生靈塗炭。
影追忽然覺得有些尷尬:「正是清勻宗門人。」
「……」
半晌,蘇予川動了。
「去,打開山門大陣,我回魔界一趟。」
……
寒山之上,眾多傷痕累累的弟子躺在地上,各自身旁都有一兩個照顧的人。
寧有鯉跟著林錦柔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一路上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宗主已經到了,身邊有一個大開的類似秘境的門,聽旁邊弟子說,這是通往魔界邊境的大門。
很快,那門裡又出現了幾個身影,先是兩人抬著一個受傷弟子出來,接著又出來三個大汗淋漓神情恐懼的弟子。
「還有多少?」宗主皺著眉問。
「回稟宗主,還有……至少十五人!」抬人的弟子汗流滿面,面色發青。那不僅僅是找人造成的勞累,還有魔界無處不在的瘴氣導致的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