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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便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殺人了?」
白衣少年冷冷道:「有問題嗎?」
小魚糾結了一下,道:「他們不是好人,但是,是不是送到官府會好一點?」
白衣劍客嗤笑:「這伙山匪,已經盤踞此地數年,殺人劫掠無惡不作,每個人身上都背負不止一條人命。你說,他們為何到現在還好好的?」
小魚倒吸了一口冷氣,果斷道:「你做得對!他們都該死!」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雙眼亮晶晶地看向白衣劍客:「你是專門來找我的?也是特意為我報仇嗎?」
白衣劍客只掃了她一眼,並不說話。
他心裡想的是,她離開江府以後,猶如蒙塵的明珠被細心擦拭乾淨,終於綻放出屬於她的光彩。
奪目得很。
小魚不知他心中所想,知道自己猜對了,很開心:「謝謝你!」
她美滋滋地說道:「你還說你沒把我當朋友,明明就很關心我嘛。」
她將剛洗乾淨的果子遞過去一個:「剛剛我的新朋友送我的果子,給你。」
她咬了一口,果肉清甜,幸福地眯起了眼睛:「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小魚,你呢?」
「姬長齡。」
小魚一怔。
她腦海中一陣恍惚,下意識抱住頭蹲下。
鼻尖傳來幽幽冷香,姬長齡問:「你怎麼了?」
聞到這個似曾相識的味道,她更暈了。
姬長齡見她如此,來不及細究心底突如其來的焦躁感,抬手替她把脈。
脈象沉穩有力,這姑娘身子骨比一般人都要康健許多,可她的樣子,明顯不舒服。
他罕見地陷入了迷惑之中,並因為身邊這姑娘露出難受的表情,心口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小魚並非生病。
她從江府出來之後逃進這山林之後,頭腦便前所未有的清明,回顧江府種種,意識到處處都不合常理。
但還差了點契機,叫她想起來一切。
「姬長齡」這個不該屬於此世界的名字,便成了喚醒她被法術模糊掉的記憶的契機。
她想起來了。
她不是小魚,和鏡花城江府沒有關係,什麼假小姐表少爺,都是姬紫儀搞的鬼。
她是江魚,太清仙宗的江魚,在神都,被姬紫儀一把帶著進了這處秘境一樣的所在。
記憶復甦,身體開始本能地運轉靈力,江魚觸摸到了一處屏障——想來,只要打破這道屏障,她就能出去了。
可惜這方世界靈氣稀薄,她估算了一下,要恢復到能打破這道屏障的實力,少說也要半個月時間。
她冷靜地梳理著記憶,回想「小魚」從七歲到如今的經歷,一時間陷入了迷茫之中:姬紫儀將她帶進來,究竟是想做什麼?
為什麼這麼叫人看不懂呢?
陷入思索之中的江魚,忽然察覺到手腕一熱被人握住,緊接著,一股能量從被握住的手腕處,源源不斷地進入她的體內。
她抬頭,對上了一雙沉靜的黑眸。
見她似乎清醒了,那隻手便鬆開,少年劍客也往後退了一步。
江魚以一種新奇的目光打量著少年版的師兄。
眼前的人還是個少年,相比白衣仙君白玉無瑕的風姿,尚未完全長成成人模樣,整個人是透著青澀的精緻。
是個大漂亮!不過氣質十分冷傲,顯得十分不好接近。
換做先前的小魚,自然不會主動親近。可換成江魚,就不一樣了。
她還記得當時被姬紫儀拽著的時候,最後一眼看到師兄也跟隨了上來,看樣子,師兄和自己一樣,都失去了過往的記憶。
姬長齡狐疑地打量了江魚一眼,他的感知十分敏銳,總覺得面前這姑娘,從方才站起來開始,哪裡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但他本也不是特別了解江魚,無從論證。
他垂眸解釋道:「你方才的樣子,我擔心突發什麼急症,情急之下用內力幫你調理,你不要誤會。」
「誤會?」江魚頗為閒適地看著他,「誤會什麼?」
她的膽子變大了。姬長齡肯定道。
他探究一般盯了江魚一眼,心中猜測,她之前的樣子可能是裝的,想來離開江府之後,天性得到了釋放。
他語氣簡潔:「男女授受不親,我並無占你便宜的心思。」
江魚故意道:「原來你是說這個,我一點也不介意。」
她笑眯眯地說道:「姬公子生得花容月貌,咱們兩個是誰占便宜,還真說不好。」
「你!」
姬長齡面容含霜,瞪他:「你一個姑娘家,講話怎麼如此、如此……」
「如此誠實?」江魚坐在草地上,托著腮,眉眼帶笑,「沒辦法,我一見到美人,就會變成這樣。」
少年冷冷地盯著她,江魚笑著坦然回視。
良久,姬長齡先別開目光,冷漠道:「我的劍殺過很多人。你敢拿我打趣,難道不怕死嗎啊?」
「我又沒幹過壞事,為什麼害怕?」江魚神態坦然,「姬長齡的劍,會斬無辜的普通人嗎?」
姬長齡一怔,神色複雜地望了她一眼,悄無聲息地離開。
江魚:「……」同樣被帶進來,為什麼你的武力值那麼高?
別說追上去,她連少年小師兄走的哪都沒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