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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知道自己住在城牆之上,而窗下是戒備著的槍械,厚厚的隔絕攔網,外面一層層地堆著屍塊。
有喪屍常常來撿食,如果不小心靠太近了,又會被槍射成篩子,血味飄散,就會引來更多喪屍。
俞幼寧眼睜睜看著一個喪屍被分食。
腐爛的血流淌出來,是噁心的黑色,膿水從傷口裡濺射出來,惹得沒有理智的喪屍更加瘋狂。
他被迫目視著這畫面,噁心的想吐,眼神亂飛,才看見綿延的城牆高塔上站著許多士兵。
察覺身後人貼過來籠罩,俞幼寧想起自己只穿著狐狸尾巴和T恤衫,猛烈的掙紮起來:「放開!」
傅恆之不放手,故意將他按的更緊,讓他整個人貼在玻璃窗上:「不是很喜歡被人看?」
俞幼寧被他嚇到了,慌亂搖頭:「沒有,我錯了,老公,你放開我,我以後不見別人……」
他這會兒才真的覺得怕了,這個世界的傅恆之和以前都不一樣,瘋的沉靜卻是最沒底線的。
然而他不知道,這窗子是單面的,外面的人是看不見裡面的。
俞幼寧有點發抖,因為尾巴也因為怕被看到,心急得要命,央求說:「老公,我們進去好不好,求求你……」
傅恆之很滿意他的識相,抽走尾巴換了冰冷冷的銀色手./槍,用力將qiang口壓進去,吻住他嘴巴不讓人喊出聲。
俞幼寧睜大眼,手臂撐在玻璃窗上,被迫仰起頭。
很久以後傅恆之才放過他,察覺懷中的狐狸寶寶發抖,將他抱回到浴室,溫柔地放在水裡誇他。
「好乖。」
第112章 囚寵
從這天以後, 俞幼寧看到那把銀色的槍就忍不住發抖。
可說起來又並不是害怕,說不出什麼感覺,而是一種奇怪的悶, 壓著他心臟讓人無法呼吸。
傅恆之並沒有切斷他了解外界的渠道, 電視機仍然可以看,只是頻道很少, 基本都是報導當天的政策與新聞, 像是倒退了許多年, 沒什麼娛樂可言。
俞幼寧慢慢了解到這個世界的情況,自病毒全球大爆發後, 人類的數量不斷減少, 最後只剩下幾百萬人, 死守著這座諾亞城。
三十年過去,外面的病毒仍然猖獗, 喪屍不斷變異進化, 資源的匱乏緊缺都是很大的問題。
而在這樣的環境裡, 人被按需分等, 武力決定話語權,能創造價值的人優先物資, 而無法創造價值的人就自生自滅。
人權在末世粉碎, 叢林法則稱王, 弱肉強食成了不足掛齒的潛規則。
俞幼寧看得越多就越覺得心底發冷。
活在和平時代的人無法想像, 末世里的人是怎麼苟存求生,活著成了需要苦苦掙扎的目標,卻沒人去反抗這樣的政策, 沉靜地默認著。
這讓俞幼寧感到非常不舒服, 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
他安慰自己這只是個夢而已, 可卻又覺得太過悲哀,思考著一些他從來不會想的深奧問題。
傅恆之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他縮成一團在沙發上,電視也沒開,也沒有睡覺,只是垂著眼發呆。
俞幼寧穿著淺米色的長袖上衣,一縷頭髮翹著,看起來很乖很柔軟。
可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抱著腿在沙發靜靜坐著,又無端讓人覺得可憐。
這個家裡並沒有因為多出一人而變得熱鬧,似乎只是多了份寂靜,和他肩並肩落在這個空落的房子裡。
他們住在城牆上,一邊是殘喘的人類,另一邊是曾經活著,如今卻已經變成了喪屍的怪物。
乾淨的家裡好像總是飄著聞不到的血腥味,讓所有的事物都染上了一層灼眼的紅色。
直到傅恆之蹲下身看他,俞幼寧才回過神。
他先是愣住一瞬,接著看到傅恆之隨身帶著的槍,不可自制的抖了抖。
傅恆之本來想伸手摸摸他的臉,見他發抖就偷偷收回手,他這些天都沒有再做過分的事,只是不讓他見人,又一定要鎖住他才安心。
俞幼寧看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心裡不斷不斷的在疑問,如果是這樣的世界,那傅恆之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他並不天真聖母心,也知道這樣的環境迫使之下,傅恆之大概也不會是什麼大眾意義上的好人,心裡想著也是該怎麼刷高甜值。
但說到底,他還是忍不住想,如果夢境是他們性格投射的一部分,是不是證明傅恆之骨子裡也是這樣的。
所以這裡的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大概沒有人能忍得住不去探究所愛之人,是想更了解,收集各種各樣證據說明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俞幼寧才發現原來他也不例外,是光環加身備受矚目的燦爛星星,也是在愛情里摸著石頭過河的普通人。
傅恆之誤會了他的表情,當做對自己的忌憚。
他表情變更冷,伸手將人抱起來,等俞幼寧下意識摟住他,才緩和神色說:「我餓了,今天吃麵。」
俞幼寧這一刻又覺得他固執,撇嘴說:「我做的又不好吃,幹嘛非要我做。」
放在現實里,傅恆之肯定哄得他笑咪咪煮麵,可現在的他卻不會說好聽話,只是將人放在地上,冷硬地開口:「你不做,難道還想要我伺候你?」
俞幼寧果然不說話了,他轉身去接水,又亂七八糟的切青菜,想著自己也要吃,好歹沒下死手,青菜也洗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