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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不下嘴。
傅恆之會不會疼他不知道,咬重了之後自己肯定要疼的。
而遲疑時候指尖就鑽入,迫使他張開嘴,俞幼寧想要說話,卻因為占用太滿只發出亂七八糟的咽音,與此同時藤蔓滾動,像是要將他掀翻一樣瘋狂揮舞起來。
水被這巨大的動靜激起,俞幼寧大口呼吸,右手忍不住往花朵抓去,想要將這不聽話的藤蔓連根拔出,卻很快被禁錮住。
嘴巴終於得到自由,他怒氣沖沖喊傅恆之,就聽到空氣里傳來他的愉悅地笑聲。
這讓他感到惱火羞憤,可身體卻因為這聲低沉的笑而亢奮,大口呼吸著顫抖。
許久後他才被放開,踏踏實實地坐在水裡。
俞幼寧盯著沾染成白色的花瓣失神,顧不得長在身上的花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嗓音溫軟地警告:「再搗亂就滾出去。」
傅恆之的聲音在他腦海響起:「不要生氣嘛。」
說完倒是真的沒有胡鬧了。
花藤安安靜靜地掛在俞幼寧身上,直到路過鏡子前,他忍不住抬眼去看,深色的藤纏繞著瓷白肌膚,嬌翠的葉片隱約遮蓋,原本純黑色的玫瑰變成深紅,開在他腰窩或者鎖骨,也開在腿心與腳腕上,像是天然的花衣。
藤身沒有刺,卻仍然粗糲,磨得他滿身紅遍,在鏡面里顯出荼蘼的艷。
沒人知道花是怎樣長進去的,俞幼寧變成滋養玫瑰的土壤,被如珍如寶地環繞著。
他臉上更燒了,像是整個人都要自燃。
而傅恆之就在他的身體裡,通過他的眼睛看自己,所有看到的畫面被共享,被貪婪地汲取著。
是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花園。
花長得茂盛,俞幼寧只能披著寬鬆的睡袍,就連帶子也系不上。
每一步都顯得坎坷,慢騰騰地爬到床上時,俞幼寧甚至出了汗。
這種感覺太過分,他很快覺得累,大概也因為是被搶走了力量。
銀色的月光落在屋裡,俞幼寧窩在床鋪里,被月光與花圍繞著,看起來嬌嫩柔軟,像是一口就能被咬住的糯米糰,可垂下的眼仍然是冷冽的,讓傅恆之想起雪山的風。
風是抓不住的。
即便是這樣糟糕的時刻,眼前的人仍舊有著高不可攀的聖潔,讓人忍不住想要破壞性地塗上色彩。
魔族的暴戾又悄悄泛起。
俞幼寧看見眼前的黑霧重新聚起,無所謂地哼聲,帶著些許鼻音開口:「你又想幹什麼?」
他這會兒太困了,早就沒了什麼耐心再陪傅恆之瞎折騰,心裡將這些帳都記著,腦袋裡正演練著夢醒以後要怎麼折騰人。
還想要讓他答應,呸!
不要臉。
卻沒靈光突閃想到,面對傅恆之他似乎總是這麼有恃無恐。
很快一個吻落下來,親到他唇上。
很輕也很快,連舌尖都沒tian到,就忽然又變成了虛影,差點從他身上穿透進去。
俞幼寧適應了身上的玫瑰花,卻還是扯扯花瓣問他:「還要多久啊?」
傅恆之被他慵懶的語調勾得發瘋,卻沒辦法再次凝實身體,只能晃動花枝,惡狠狠地說:「不知道。」
說得咬牙切齒,卻怕俞幼寧真的生氣,既不敢亂來,也沒辦法湊過去把人抱緊。
俞幼寧看穿他,打了個哈欠合眼,撒嬌一樣抱怨:「可這樣睡好難受。」
傅恆之比他還難受。
他一個字也不想說了,化成霧氣消散,像是在置氣。
俞幼寧沒忍住笑,竟然有種報復到了的詭異爽感。
明明他自己現在更狼狽。
這一晚過得有些漫長,即便有酒氣暈著,前半夜他還是沒睡好。
稍微翻個身就會驚醒,平躺更難熬,會坐得更深,最後他皺著眉罵人,只能趴在床上,抱著枕頭淺眠。
藍黑色的袍子蓋不住全身,修長纖細的腿映在深色的床上,將肌膚襯得瓷白。
瘦歸瘦,但也並不是嚇人的骨感,藤蔓收緊就會在腿上勒出肉,很容易讓人著魔,想要伸手去捏揉往上撩著把玩。
可傅恆之只能幹看著,小心翼翼地收緊藤蔓,不敢將他驚醒。
直到俞幼寧徹底睡著,傅恆之才壞心眼地招來風,掀開那礙事地一層,讓花接著開在縫隙里。
眼前的畫面就成了藝術品。
看得見摸不著,傅恆之索性又找出畫紙顏料,耗費一點點力量控制筆刷,將這畫面一絲不差的繪了下來。
直到天際泛白,畫好的畫才收起,不知道被傅恆之藏在了哪裡。
「早上好。」
俞幼寧剛剛甦醒,眼睛還沒睜開,就聽見了傅恆之的聲音。
他凝出了實體,臉色還是蒼白的,可紅潤的唇昭示著他狀態不差。
陽光落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很有活力,尤其是笑容與滿含深情的眼睛。
俞幼寧嘟囔一聲什麼,看到他的瞬間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皺著眉又轉過頭去,伸手擋住臉:「好煩,別喊我,困……」
他說著又要睡著了,被人握緊腰也沒知覺,甚至往他懷裡蹭了蹭。
傅恆之本來是想嚇嚇他的,沒想到這人不僅沒被嚇到,竟然還如此熟練的往他懷裡鑽,契合地像是早就做過八百次這樣的事。
和誰?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散盡,心底的戾氣攀升,將俞幼寧抱緊貼合,猛地抽回花藤,翻身過去換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