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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雨就是很煩。
俞幼寧心裡這樣說著,然而晚飯的時候對傅恆之態度都有點冷淡,可是又讓人說不出個一二。
比如等收拾桌子的時候,他還是很不客氣地將碗推給傅恆之,晚飯後玩遊戲,也很不客氣地狂打對面的拳手,讓傅恆之沒有半點遊戲體驗,實力全開的碾壓。
可是對著易風和曲青珏就還好。
傅恆之終於察覺他是不高興了,見他出門去泡茶,摘到麥故意找他說悄悄話,結果又踩雷,問了一句系統說的獎勵到底是什麼。
俞幼寧差點當著他面摔了杯子。
反覆克制才驟起說:「不准問!」
傅恆之嚇住,不敢問了。
最後晚上臨睡之前,他才終於想起什麼,伸手搖搖俞幼寧問:「你也想要那個瓶子嗎?」
俞幼寧睡得快,本來都要睡過去了又被他叫醒,結果又聽到這句話,頓時暴躁:「誰想要那破瓶子,別說話,睡覺!」
超凶。
凶得讓曲青珏和易風都立刻乖乖閉眼睡覺了。
俞幼寧氣呼呼地轉身蒙住被子,閉上眼睡覺,傅恆之乖乖閉嘴,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高興,沒有被強制入夢的能力,不出意外地再次失眠了。
失眠大半夜,第二天也是俞幼寧輕輕一動,他就醒了。
俞幼寧倒是睡得香,閉上眼還能睡十幾分鐘的回籠覺,傅恆之嘆口氣,起床準備去做早餐了。
他睡得不好,早起臉上就有些水腫,看著也睏倦,和前兩天的樣子全然不同。
沉靜眼睛毒,一眼就看出來,給他到了熱水問:「昨晚沒睡好嗎?」
傅恆之點點頭:「有一點。」
「失眠真的難受,我閨女考大學那會兒,我也跟著失眠,整宿整宿地睡不著,第二天困的發瘋,頭疼也要了命。」
沉靜沒讓他碰廚具了,讓他坐在一邊緩緩,接著說:「不過我本來睡眠就挺好的,她一上了大學我就好了,在哪兒睡覺都香。」
「我覺得這睡不著大部分都是心理壓力大,你得適當舒緩,不要總壓著自己,來了這裡就放輕鬆,別想太多。」
沉靜年紀不小了,語速平緩有點絮絮叨叨地,可是傅恆之聽得很認真,每句話都會給出相應和回應。
說話做事都滴水不漏。
沉靜抬眼看他,搖搖頭:「你這孩子啊,心太沉太細,這樣不好,以後得改一改。」
傅恆之很少聽到有人說他『不好』,聞言有些茫然地看過去。
他沒睡好,這樣看過來,在長輩的眼睛裡甚至覺得有些可憐,沉靜嘆了口氣:「不是那種不好,是對你自己不好,如果工作來說,我肯定喜歡你這樣的同事,有你在什麼都不用操心。」
「可是在生活里,你得把情緒釋放出來,很多事隨意就好。」
沉靜榨了豆漿,笑眯眯地說:「別嫌我嘮叨,你是個好孩子,我臉皮厚被你叫姐,可是我大兒子就比你小一歲。」
豆漿機叫了一聲,好像哪裡有故障了,傅恆之如夢初醒,伸手幫她調好。
沉靜垂下眼,笑意融融:「進屋去吧,等著吃飯。」
傅恆之點點頭,他腦袋裡還有沉靜的話,總覺得她話中有話,實想提醒自己什麼。
只是礙於錄製,不好直接說出來,或者是他們還沒有那麼熟悉,所以收斂著。
這一大早的談話,讓他整個上午都有些沉默。
俞幼寧是個睡一覺什麼都能忘的人,一起來就想不出昨天在氣什麼了,見他走神,差點畫到手上去,終於忍不住問:「你又沒睡好啊?」
傅恆之本能地想要搖頭說沒事,可是突然又想起沉靜的話,硬生生點了點頭,說:「睡不著,整晚都沒睡。」
俞幼寧奇怪:「為什麼睡不著啊?」
傅恆之抿唇說:「以前就總是失眠,在家裡會好些,外面就總是睡不著。」
從來沒體驗過失眠的俞幼寧冥思苦想:「不然我打暈你?」
大可不必!
傅恆之沖他僵硬地笑了笑:「不用了,謝謝。」
俞幼寧當然是逗他的,哪能直接打暈呢,盯著他手上畫了幾筆的瓷瓶,輕咳一聲說:「給我也畫一個。」
傅恆之這下認真起來:「那我換一個,這個畫壞了。」
俞幼寧按住他的手:「就這個吧,你給我畫牡丹,我記得你以前上學畫牡丹還去市里展覽呢。」
結果他們學校還要帶著他們去參觀,被迫去看傅恆之畫作,回來還要寫觀後感,差點沒把俞幼寧氣死,全篇就寫了一句話,隔天作文順利拿了零分。
最後回家又被俞鴻追著在院子裡要打屁股,鬧得小區里都雞飛狗跳。
這會兒使喚這個小天才專門給自己畫,莫名有點爽。
心上人發了話,傅恆之這下也不困了,恨不得拿出畢生功力給他畫滿屋子盛世牡丹圖。
等他畫著的時候,俞幼寧盯著那朵漸漸成型的牡丹花,卻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夢裡,傅恆之送自己那盞牡丹繪面的燈。
他瞬間有點後悔讓傅恆之畫了牡丹,臉上的熱度剛剛飄起,轉頭卻看到了兩個眼熟的身影。
攝像機後的導演組裡,竟然站著外公和他弟弟黎哲。
俞幼寧愣住,立刻跑過去。
鏡頭沒拍過來,他摘下麥問:「外公,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