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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男子不遠千里跑到邊疆算個什麼事?路上要是出了事可怎麼辦?這個孩子比我膝下的其他幾個孫子孫女加起來還不讓人省心。」
李氏抹著眼淚說道:「他這一趟過去,回來不管我們同不同意都只能嫁給楚棲了……你說我怎麼就沒想到他膽子大到會往邊疆跑呢?」
想到什麼,他拉著南容的手道:「兒呀,你現在還能不能把他追回來……就算、就算他死活不願意回來,你好歹派些人護著他過去。」
南容握著李氏的手安撫道:「爹你別擔心,嘉嘉有王府里的人護著,路上絕對沒有問題。再說如果楚樞要是鐵了心的想利用南嘉對付楚棲,他住在南府里倒是更危險。」
南家主眉頭緊皺臉拉著,顯然也是為南嘉出走的事有些不高興,但人已經走了,再怎麼生氣也沒辦法,「咱們就當做嘉嘉還住在府中,依舊被關在他那間房裡,派兩個人看著,一天三頓按時送飯。」
「他都走了,還送飯做什麼?」李氏疑惑的看著這母女兩。
南容卻瞬間明白了自己母親的意思,對李氏說道:「娘這是在替嘉嘉做掩護,讓人以為他還在府里,被您關著呢。這樣如果楚樞派人過來,怎麼著都想不到嘉嘉偷偷去了邊疆,她只會想辦法溜進嘉嘉的房裡,到時候咱們就能來個瓮中捉鱉把人擒住了。」
南家主讚許的看了女兒一眼。李氏也是破涕為笑,「那我是不是也得配合著演演戲?」
他用帕子抹掉眼角的淚,說道:「這個嘉嘉呦,我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這輩子換他過來氣我。平日裡乖巧的很,怎麼一碰到楚棲的事就犟的跟頭牛一樣,我非得多關他兩天,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李氏小聲問兩人,「我演的怎麼樣?」
南家主笑而不語,南容耿直的說道:「爹你這根本就不用演,你平時就是這麼說落嘉嘉的。」
「那還不是因為他不願意跟楚棲和離!」李氏嘆息一聲,攥著手裡的巾帕說道:「他這麼決絕的一走,我才有些怕。我要是逼的恨了些,你說嘉嘉他要是不去邊疆,而是去見了他父母……你說、你說我百年後拿什麼臉面去見那兩個孩子。
他爹娘走的那麼早,就給我們留下了這麼一個孩子……我不也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一輩子嗎。」
南容知道自己父親的性子,見他難得的能想通,便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道:「嘉嘉知道您是為了他好,您別難受了,等他回來肯定還會回趟天佑城的,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他的家人。」
李氏在南容的安撫下情緒才慢慢平靜。他年齡大了,這麼折騰一通倒是累了,便讓她們母女出去說話,他小睡一會兒。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裡他見著南嘉的爹娘了,這麼些年來李氏幾乎很少能夢見自己的女兒,一時淚流滿面,不自覺的跟他們說著南嘉的事。
南嘉爹娘站在橋上靜靜地看著他,等他說自己想通了,不再為難南嘉和楚棲後才看見兩人的身影越來越淡,直至消失。
李氏這一覺醒來,才發現自己又是滿臉淚痕,不由得跟佛堂里的菩薩祈禱南嘉一路平安的到達邊疆。
而南嘉經過日夜趕路,此時離邊疆也不遠了。三人怕楚棲發怒不讓他們過來,來之前只告訴了初二,讓她務必先瞞著王爺,等小王君到了之後再說。
好不容易出來,總不能還沒見著人就被王爺派人送了回去吧。
三人舟車勞頓,眼見著天邊的夕陽慢慢被降落的夜幕吞噬。初三便加快趕車,準備進城找個客棧住一宿,再補給些東西。
南嘉坐在馬車裡閒來無事,便拿出針線給楚棲縫了身中衣。平時初三車駕的很穩,走的也是平坦的官道倒是不怎麼顛簸,這小半個月來,衣服也快做完了。
南嘉覺得還差幾針,就準備今天縫完再說。誰知初三卻突然勒馬,閃了他一下,針一下子戳在他食指上,立馬就見了血。
初九心裡一突,以為出了什麼事立馬防備的握住手邊的劍,單手掀開車簾,神色如常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初三先回了他兩個字,才解釋道:「突然出現一個和尚,擋在了馬車前面,我這才不得不勒馬。」
南嘉把扎住血的手指頭塞進嘴裡,伸出頭往外看了一眼,視線剛好對上離馬頭僅有半臂遠的和尚。
那和尚合掌微微一笑,問道:「三位施主,可否順路帶我進城?」他指了指腳上磨破的鞋子,語氣頗為無奈的說道:「鞋壞了,走不得路。」
見和尚想上車,初九和初三就有些防備,誰知道對方是不是偽裝而來。還沒等他們想好說辭拒絕和尚時,就聽著身旁小王君清脆的聲音說道:「行啊上來吧,剛好我能給你補補鞋。」
第44章 我的嘉寶
既然王君都發了話,初九和初三也不好再阻攔,只能讓那和尚上車。初九不動聲色的往南嘉身旁挨著坐,防備的看著對面的人。和尚看起來似乎也才二三十歲,身著青色佛衣,脖子上掛著一條光亮的檀木佛珠。
和尚絲毫不在意初九打量的目光,他見南嘉把手指放在嘴裡,不由得雙手合十,帶著歉意的說道:「倒是害的你遭了這血光之災。」
南嘉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拿針的怎麼可能有不扎著手的時候,」他從針線包里翻出頂針,帶在食指上,對和尚說道:「您把鞋子脫下來吧,我幫您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