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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池安眨巴著大眼睛,吸了口卡在吸管里的珍珠。
「行,你肯定就光覺得好吃了。」齊倦無奈地把彩鉛擺在桌子上,努力深呼吸平復了下心情,「安安那你先挑下顏色吧,你感覺小金魚的顏色和哪幾支筆的顏色像一點,你——」
「呼哧~」池安使勁吸著珍珠,吸不上來還低著頭,用管子悶聲搗搗。
「還畫不畫了?」齊倦攥緊了鉛筆。
池安睜著大眼睛對他看著,亮閃閃地眨巴了下:「呼哧~」
「……」
「呼哧~呼哧~呼哧~」池安吸珍珠吸得十分歡快。
「……」
「我吐了老師。他就知道喝奶茶。」齊倦氣得折著腰,左手指骨按進被氣疼的胃裡,厭煩地把筆丟在地上,「沒救了,玩去吧孩子。」
「你怎麼一驚一乍的?」郁月生看了眼,又趕緊走過來,蹲下來抱抱齊倦,「怎麼了?」
「他欺負我。」齊倦可憐巴巴地抱著郁月生。
「呼哧~呼哧~」池安捧著奶茶,呆萌地對他們看著。
「沒事,給你點果茶。甜橙果茶。」郁月生揉了揉齊倦的頭髮。
「那要加爆蛋的,我也要吸溜吸溜,呼哧呼哧。」
「行。」
「等一下。還有。」齊倦又拉住了郁月生的衣擺。
「怎麼了?」郁月生疑惑道。
「我要兩杯。」齊倦的小淚痣俏皮地揚著,指指池安,「等他喝完了我還要有,然後我得當著他面喝。」
「……」
「行。」郁月生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跟養了兩個小孩似的。
不過,他是偏心齊倦那邊的。
-
第二天。
池安醒得比誰都早,穿著小睡衣在床上蹦躂:「哥哥,我想喝奶奶。」
齊倦困意十足,放棄了掙扎:「你哥哥死了,找郁哥哥給你沖。」
池安一個勁地蹦躂著,床板都在震。
「再蹦就地震——」齊倦輕輕地「啊」了聲。
「怎麼了?」郁月生聽聲音不對靜,趕緊爬起來,掀了點齊倦的被子,露出他的臉。
「他踩我肚子了。」齊倦蜷起來,手死死按著腹部。
「沒事吧?有沒有踩傷?疼不疼有沒有事?」郁月生有些擔心,趕緊將齊倦的衣服掀開檢查。
齊倦的小腹處有紅紅的一道線,雖然傷口不大,可裡面的臟器被狠狠傷過,當時差一點就捅了個對穿。
還記得那天,他剛將齊倦扶起來,齊倦就捂著血糊糊的腹部疼跪了。
……
時至今日,那傷早已養成了一道疤,旁邊生著些淤青,在雪白的腹部依然十分突兀。
畢竟池安一直在蹦啊蹦的,這要被踩到,可能就是池安身體的重量加蹦起來的衝擊力。
齊倦捂著嘴巴迅速起身。
他衝進衛生間裡,腿一軟就跪下來。
先是小腹痛,然後胃裡也疼起來,翻江倒海。
「唔——」他乾嘔了好幾下,胃裡的酸水都翻絞上來。吐完了就是撕裂的痛感。
好久沒像這樣疼到胃痙攣了,冰冷的手胡亂按著,額間都冒出細汗。
……
許久後,齊倦才白著張臉出來:「無語,腦袋還沒睡清醒就給個小屁孩踩吐了。池安,今天的動畫片沒有了。」
齊倦整個人不太站得住,他伸手抓緊身邊的柜子,頎高的身體微躬著。
手也捂在胃上,衣服都皺了一塊。
「咳咳。我受不了了,把池安送人吧。」齊倦又說。
「哥哥。」池安委屈巴巴看著他,扯不到衣服擺就只能抱齊倦大腿,奶乎乎地環著,「對不起。」
「哥也不行。沒見過你這麼能折騰你哥的小孩。」齊倦走一步,腳上的沉重「掛件」就跟著他挪一步。
「我能不能把這條腿剁掉。」
「……」
手朝腹里按得更深:「煩死了。」
「嗚嗚嗚嗚嗚哇哇哇哇。」小池安仿佛被傷到了自尊,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別哭啊祖宗。」齊倦又感覺自己錯了,蹲下身來,無力地安撫小孩,「我錯了,是哥哥最煩,哥哥是煩人精,早上肯定是哥哥睡姿不對,是哥哥肚子硌著你腳了,踩吧隨便踩,這是哥哥的榮幸,咱們池安永遠是對的。來來來,哥哥錯了,臉給你掐。」
他把池安的手移到自己臉上。
小池安試探地戳了戳他的臉頰,又破涕為笑。
齊倦看向郁月生,有些好笑道:「老師我好委屈,他怎麼就喜歡煩我。」
嘴上說著委屈,其實池安能來家裡齊倦比誰都開心。整個人也活躍多了,畢竟池安不磨人的時候還是蠻好玩的。
「說明他比較喜歡你。」郁月生在旁做著報告,抬頭擔心地說了句,「你歇會吧,我熱了粥在鍋里,等下煮好了你吃點。」
「那我抱著你也是喜歡你誒。」齊倦自覺地將郁月生環起來,偏頭就吻了一下郁月生的眉骨,動作.愛憐又溫柔,「這樣呢。就是很喜歡、特別喜歡的意思。」
郁月生的耳尖微微泛紅,筆桿子搗了下齊倦手中的筆,彆扭道:「安安還在這。」
齊倦抑揚頓挫地「哦——」了聲:「他又不夠高,什麼都看不見,是吧?」
他低著頭,就看見池安歪著腦袋,看向自己,懵懂的眼睛也一眨一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