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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一起喝酒的男子眼裡閃過一秒的陰毒,諂媚地說:「陳童生可真是仁義之輩,直言不諱,這種小女子就該好好教訓一頓。」
「你…你放心,我肯定會把這件事上報的,我可是今年最有概率考上秀才的,為了自己的政績,吳知縣肯定會聽的。就算不給我面子,我岳父的面子,吳知縣肯定會給的。」
「那就等著陳兄的好消息。」
「來來來,繼續喝。」
這邊對於沈嘉的議論還沒有停止,樓上的兩人卻是聽得一肚子氣,要不是沈嘉不讓行動,許昭真想衝下去和那些只會嚼人舌根的人打一架。
她們這麼好、為百姓思考出路的東家,還要被人以最惡毒的心思揣測,這些人看起來衣冠整齊、儀表堂堂的樣子,居然還看不起她們為百姓做實事的東家,真真是可恨極了。
許昭看著依舊面色如常的東家,忍不住說:「東家那都是他們有眼無珠,您可是天底下第一大好人,這建書院都是為了普通百姓,您的好我們可都記著呢。」
沈嘉繼續著自己的手裡的動作,把一壺清茶移到許昭面前,安慰道:
「我都知道,我決定做的事就沒有人可以阻止的,他們說的話我都不在意,猛虎豈在乎犬吠?你也喝杯茶平復心情,我估計李娘子馬上就到。」
今天已經是沈嘉把招夫子告示貼出來的第十天,這是她們收到的第一封關於女夫子的來信。
對方說是要在順天酒樓的雅間相商,之後再決定是否加入鴻蒙書院,因此兩人也就出現在這裡,順便聽了一嘴關於自己的散言碎語。
「叩叩叩!」
聽到敲門聲,許昭立即站起身來,沈嘉也緩慢起身,對著門外說:「請進!」
小二一推開門就對著沈嘉說:「客官,這是來找您的客人。」
門外站著一個身形如弱柳夫人的清秀佳人,手邊還牽著一個約莫著兩三歲的女童,看樣子應該就是和自己約定好的李娘子。
她微微一笑說:「就是我的客人,你去上壺茶和兩盤糕點,待會兒送上來。
李娘子請進。」然後又看向門口的兩位客人,伸手請兩位進門。
「好嘞!」
小二把人送進雅間,習慣性地關上門離開。
沈嘉看著雖然身形孱弱,眼裡卻閃爍著堅毅光芒的李娘子,說:「兩位請坐,我是鴻蒙書院的山長,這是我的護衛許昭,不是外人。」
李青玉先是把自己和孩子的椅子用手帕擦乾淨,接著像是古代標準的仕女畫那樣,端正地坐在兩人對面,讓沈嘉和許昭不自覺收斂自己的肢體。
接著一道清冷悅耳的在耳邊響起,「在下是李青玉,這是我的女兒孫歡悅,乃河州廣河縣人士,偶然看到山長的招工,想著自己是秀才的女兒,也讀過不少的詩書,這才冒昧來訪。」
聽這解釋也算是家學淵源,想必在詩書上的造詣也不淺,但是看著對方孤身來訪,還帶著自己的女兒,這不由得讓沈嘉好奇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只不過,貿然探聽別人的隱私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因此沈嘉把自己的疑慮說出來,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她們書院的情況。
「因為我們書院的特殊性,夫子是需要在書院長時間的待著,一旬休假兩日,不知道李娘子的家人可否接受?」
「這些基礎條件我都在告示中仔細看過了,聽聞書院包吃包住,我這才到訪,不知我可否帶著自己的女兒一同住進去?
不怕山長笑話 ,我剛被丈夫休棄,娘家嫌我丟人不願意接我歸家,只能帶著女兒住在客棧,不知山長可介意我們的身份。」
此話一出口,沈嘉和許昭就很快明白對方的為何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生計,這麼一個看起來就是大家閨秀的娘子,很少有願意出來拋頭露面的?
現在說出理由兩個人也沒有那麼的覺得奇怪,帶著孩子,這也不是什麼問題,就是得自己照顧,畢竟書院宿舍不會配備專門的服侍人員。
雖然沈嘉並不想提前考驗前來詢問的夫子,只不過對方主動送上門,顯然也是想先了解一點情況。
於是她詢問道:「帶著孩子沒問題,就是需要你自個照顧,我們書院不提供奴役。我們告示也說了不拘身份,只要是自己願意就成。
請問李娘子擅長的是那一方面的教學?學過什麼書?」
「不怕山長笑話,因為家父是秀才的原因,自己還開有私塾,四書五經均有涉獵,琴棋勉強能看,《女則》《女訓》也可。」
主要是李青玉一看起來就不是什麼說大話的人,這番話沈嘉自然是相信的,並且覺得她的造詣應該面對一些基礎性課程肯定是夠用的。
但是考核還是必須要過的,今天就是給她一句話的事。
「既然如此,李娘子就留下來參加我們鴻蒙學院的考核吧,通過之後即可走馬上任。至於《女則》《女訓》我們書院應該用不到,您可以多複習其他方面的知識。」
聽到沈嘉的準話,原本擔心自己會在資格審核出問題的李青玉,差點維持不住自己冷淡的表情,清冷的聲音也帶上一絲喜悅。
「謝謝山長解答,如此就考核時再見。」
知曉李青玉情況的沈嘉,難免動了一點惻隱之心,忍不住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