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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三皇子正要上門找她一起出門,於是兩人一起出發。
這輛馬車還是三皇子為了遮掩自己和宋芙形跡而特製的馬車,外表看起來好不起眼,卻內藏乾坤。
裡面裝飾卻是十分奢華,木架子全用素軟緞緊緊包裹著,身下還墊了厚厚的棉墊,防護措施到位。
宋芙一把被趙元檀拉到自己懷裡,宋芙一雙眼眸泛起淚花,委屈地說:
「殿下就放我下去,我想親自看一眼他們。」
說完有淚水止不住的流,在趙元佑的懷裡不斷掙扎想要起身。
可是趙元佑卻不願意放開手,反而用手捧起宋芙的臉,輕輕擦去臉上的淚水,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
「芙兒,現在沈家的人都是犯人,你貿然下車去和他們糾纏,不止對你不好,可能還會影響到長樂侯府。
會讓其他政敵懷疑你是不是和他們同流合污?
我們遠遠的看一眼,心意到了就成。」
「可,可是,我也在沈家生活了十幾年,我根本沒辦法看著他們白白送命。
檀郎你說我的父母能不能活著到北境,如果,如果以後檀郎有機會能不能把他們接回來?」
臉上滿滿都是期冀。
趙元檀眼裡的複雜一閃而過,輕揉著宋芙臉上的軟肉,說:
「當然了,我知道他們對你很重要。」
隨後還輕輕捏著宋芙的鼻頭,笑意滿滿。
宋芙這才破涕為笑,整個人安心地躺在趙元檀的懷裡,手裡還在不停地把玩趙元檀的手指。
玩鬧般地把自己的手和他的對比,道:「殿下你的手真大!」
因為馬車空間有限,她整個人幾乎是重疊在趙元檀身上。
馬車內一片,兩個人安心地享受這得來不易的共處時光。
遠處的沈家人早已在差役的催促下走遠,頂著頭上的烈日,一群人沒吃沒喝,走了一個上午。
氣喘吁吁,喉嚨乾澀發疼,嘴唇也已經開始出現缺水乾裂的情況。
甚至沈嘉還覺得自己喉嚨里有一股血腥氣噴涌而來,這副身子骨實在是有點弱,這個臨時抱佛腳還是不可行。
身邊的沈辭也沒好到哪裡去,也就沈浩因為酷愛武藝,現在這點難度根本不能如他的眼,是整個隊伍里狀態最好的人。
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加之病痛纏身,沈老夫人即使有兩人的攙扶,腳步也開始不穩。
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哎呀!」
沈玥的一聲尖叫把差役的腳步喊停,轉身看著身後到底是誰在作怪。
沈玥和沈母的體力也不太好,勉強維持自身就已經很吃力,沈老夫人這麼一倒,差點直接把沈玥給撞倒在地。
還好身後的沈浩及時反應過來,一把接住了自己的老母親,可是因為腳下的鎖鏈,只能抓住沈玥的一隻衣袖。
因為差點摔倒,沈玥這才情不自禁地尖叫起來。
差役看著亂作一團的隊伍,心裡的耐心值跌倒谷底,怒吼一句:
「站直了!
都給我走,如果今晚趕不到目標的地方,那你們就給我連夜走!」
另一個差役看著面色不佳的眾人,忍不住在於楠耳邊低語:
「楠哥,我看他們再走下去可能就要脫水乾死,命令不是要我們把他們安穩送到北境嗎?
如果死在半途會不會對我們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於楠嗤笑一聲,道「小子,你還是太年輕。
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就這一群窮鬼,還是我倆命不好才碰到這種全家人一起流放的差事。
一點油水都沒有,還要我態度好?我不打罵他們就不錯了。」
氣焰囂張的於楠絲毫沒有受到武安提醒而收斂,反而摸著腰間的長劍,威脅眾人。
一家子大部分都是文人,現在還被鎖住手腳,看到於楠的威脅下意識瑟縮著身體。
尤其是剛剛差點摔倒的沈玥,一雙腫脹的眼睛又開始流淚,只是因為於楠臉上的刀疤過於嚇人,硬是沒有聲音露出來。
身體狀態不佳的沈嘉現在也沒有心情出來解決問題,還是等到了休息的地方再說。
一行人繼續往前趕路,只是這一次速度慢一點,兩個差役也沒有說什麼。
終於穿過盛京巍峨的城牆,一行人走在管道上,刺眼的陽光直直照在人身上。
兩個差役也終於受不了了,於楠看著不遠處的樹,對著身邊的武安擺擺手。
然後對著沈家人說:「到了不遠處的樹下休息一會兒,趁這個時間有問題要解決的快點解決。
等日頭稍微好一點,我們繼續趕路。」
一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的眼睛都閃過亮光,沈嘉也覺得這就是個機會,輕輕按壓衣服里藏好的東西,暗下決心。
這一次沒有人再慢慢踱步,而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趕到樹蔭低下。
於楠和武安拿出包裹里的餅子和水囊,一口一口吃起來。
看得沈嘉都有點渴了,沈家人也拿出昨晚剩下的雜糧饃,用嘴一點點從邊緣磨進嘴裡。
可是經過一晚上的饃又干又硬,根本就吃不進去,原本沈嘉還想多休息一會兒,可是看著樣子再不出手,待會兒就得餓著肚子上路。
雙手掂了掂手中的鎖鏈,攥緊,慢慢靠近差役休息的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