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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月神,並不是真正的月神,我們都知道,只不過狐族尤其喜愛月亮,所以才認為被月神保佑。」
「據我所知,實際上狐族裡也有黑色皮毛的狐狸,前幾代王之時,它們還多得很,現在卻一隻也看不到了。」
婉婉仰頭:「而狐族與黑狐族的差別又是什麼?」
珏又問道:「所以,你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婉婉:「這座城裡,這個狐族,充滿了各種各樣所謂的從古有之,從來便是的話語,但是實際上,那根本只是藉口罷了。」
她譏笑:「就像消失的黑色皮毛的狐族,為了避諱狐族與黑狐的關係,它們到底是真如歷史所說識趣自己消失,還是別的原因,我們也不得而知。」
說著,婉婉抱起晚的遺體輕輕站起身。
「只不過,我認為它們大概是不願意的,就像現在的我一樣。」
「或許過去,你們說從古有之,便是如此,我聽了也信了,但是現在。」
婉婉雙眸目光如劍,輕而易舉刺穿了珏的心口。
「你們的從來如此,我認為不對,神嫁也好,祭祀也罷,我不去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
珏愣愣站在原地,仿佛大夢一場被人一聲喝醒後的茫然,不解,無奈,各種各樣的情緒充斥其中,讓他無從思考,無從追上去。
祭司見此勃然大怒:「一派胡言,誰讓你走了。」
說完拔出武器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我好菜,嗚嗚嗚,寫了好久才寫完這章。
可是婉婉好帥啊,我愛她,躺平。
第八十二章
祭司一心想要抓住公主, 卻見一道劍光綻開,緊接一道冰冷凌冽的東西貼在他脖頸上。
祭司:「你,你怎麼會劍法?」
公主一手抱著無頭女屍, 一手握著本根是用來跳舞的劍, 冷冷一笑:「不然?不過對您來說這確實是一件非常值得驚訝的事實,畢竟您的心中, 公主不過是一個可愛的廢物,美麗的殘廢,宛如祭壇上那顆豬頭,任由你們擺弄。」
寒意從劍刃上透出, 但比劍刃更讓他膽寒的, 是婉婉的雙眸。
但即使害怕,祭司依舊不能習慣被這樣對待,什麼時候區區一個女人也能俯視他了, 他大聲喝道:「公主,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想要成為狐族的罪人麼?!」
婉婉眸光更深一層, 罪人?她不過是在以自己的意願行事。
就像那個不願意還錢的婆婆, 確實, 狐城規矩如此, 從來如此, 可是。
想成為人, 難道有錯嗎?
她以為自己看透人心, 實際上依舊是那個沾沾自喜的祭品, 在別人掌中做著掌握人生的美夢。
都是假的!騙人的!
公主死死盯著祭司。
事實是什麼?
是當初那個偷看習劍,書簡, 議事的自己。
曾幾何時, 她還有過疑問, 為什麼那些事她不能做,為什麼兄長可以,為什麼她只能跳舞?只能成為一個美麗的廢物?
是什麼時候她不再問了呢?
沉默蔓延。
可在公主越來越銳利的目光中,祭司額頭滲出更多的冷汗。
某個空間。
「別打了別燒了!!!我錯了我錯了!」白虎抱頭鼠竄。
鳳凰收起火焰,涼涼問道:「哪錯了?」
白虎捂住被燒焦的尾巴,含淚道:「我絕對沒有看上那個凡人,區區一個凡人,嗷!別燒了別燒了,你吃錯藥了!竟然為了一個凡人放火燒我!」
「燒誰?不過是一個瞎了狗眼的東西。」
「嗷嗷嗷,我錯了姐姐,我真的錯了,行行行,我是狗,好姐姐,放過我。」
等鳳凰終於真正收起火,白虎卻不顧看自己的尾巴,反而坐在地上傻笑。
凰:「笑什麼,真傻了?」
白虎伸出手來:「哈哈哈哈,成了。」
凰抬眼一看,只見在她手中,是夜空下的一幕,白虎正在自顧自解釋。
「我本就看好這隻小狐狸。」
一名雌性狐族,正冷冷抽回自己的劍,劍上她的胸口,面頰上,沾滿了新鮮的熱血。
白虎的眼眸冷漠又無情:「她以前可還有獠牙利爪,後面卻越來越無可救藥,我前幾日已經想要放棄這個蠢物。」
一顆頭顱滾落在地,腥紅色印入婉婉那雙眼眸,讓原本精緻無暇的美麗變得殘忍而冰冷。
白虎嘴角一翹:「不過她現在又變得很合我的胃口,哎,我好像又喜歡這隻小狐狸了。」
凰:「喜歡那裡?」
白虎歪頭:「她抱著同族屍體,又殺死同族的模樣,不美麼?」
凰:「……」不能理解,不過也與她無關。
王宮。
祭司的死如一記重錘,讓珏立刻清醒,他驚訝盯著提劍垂眸宛如陌生人的妹妹,正要發問。
婉婉卻更快一步抬眼望來,語氣詭異的溫柔:「兄長便沒什麼可說的麼?」
珏:「……」她這麼一逼問,狐王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婉婉:「怎麼?不斥責我殺了祭司?」
珏:「……」
出乎她意料,王卻低聲道:「他如此辱你,倒是該殺。」
婉婉一愣,而後笑了笑:「兄長還是這麼溫柔,連拒絕教我劍法的時候,其實也是為了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