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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口中的腥臊氣已近在面前,剩下的獨眼死死盯住謝之寒的喉嚨。謝之寒仗著武藝在身,毫不驚慌,待老虎力道用老,他動作如電,人已經閃到一側。老虎反應更快,頭也不回,腰胯猛地一掀,同時甩尾,若是被打中,謝之寒定然骨頭碎裂。
謝之寒冷笑一聲,早知道老虎這三板斧,他弓腰收背打算翻滾躲避,忽然覺得身上麻了一下,雖然就是一瞬間,但謝之寒的動作已慢了半拍。「唔!」他悶哼了一聲,只覺得背上火辣辣的仿佛挨了一記鋼鞭,心知是被虎尾掃中了。
「王爺!」顧平狂吼。馬上就要成功的水墨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回頭,正看到謝之寒踉蹌跌出,她大驚失色。腳下草叢茂密,登時被絆了個跟頭,人向前摔倒。手裡抓著的魯維和元愛被她力道一帶,不由自主地向前滑了出去,不等水墨伸手去抓,兩人已滑落山溝。
水墨嚇壞了,連滾帶爬到了山溝邊,伸頭下望,兩人已滑落溝底,魯維在下,元愛斜壓在他身上,山溝本身的坡度倒是比水墨估計的要小,坡上也都是青草,想來兩人應該無事。水墨鬆了口氣:「魯維,愛愛,聽到嗎?」她試探著叫了一聲,沒有回應。水墨正想著自己是應該回到樹上,還是也跳下山溝呢,身後又是一聲慘叫。
空氣中鮮血味道忽盛,水墨回頭看去,顧平不知幹了什麼,人已鮮血淋漓的倒在了一棵樹下,那老虎嘶吼地越發猛烈,撲咬掀剪,步步緊逼。謝之寒也沒了之前的淡然自若,髮髻已經散亂,身上的銀甲因為翻滾躲避沾了許多泥土,不若平時的閃亮。俊俏的眉目襯著蒼白的臉色,更顯俊美,只是嘴角流下的血痕實在驚心怵目。數度征戰,水墨從未見過謝之寒受傷,他總是談笑風生於戰陣中來去自如的。
方才有顧平幫助,他的獵刀險些刺中老虎心臟,雖然歪了幾分,但對這畜生的傷害也算不小。估計再堅持一會兒,就該有人趕來了。該死,謝之寒暗罵,雖不知給老虎下藥的人是誰,但十分陰毒,讓老虎發瘋還不夠,竟然在虎爪上下毒。之前自己被抓傷了肩部,現在半邊身體都開始發麻。不是什麼劇毒,但顯然可以讓人行動遲緩。
面對一頭瘋虎,行動遲緩的下場是什麼……謝之寒暗自咬牙。今日若讓老子活出生天,定要找到下毒之人,將其活生生扔入虎籠,被撕成碎片!
「阿墨!」謝之寒雖然在辛苦地應付著老虎,但水墨的舉動沒有逃過他的眼,他迅速明白了她的做法,心想這丫頭沒別的優點,就是逃命的時候,腦子極其好用。「阿墨!」他又大叫一聲,「發什麼呆!快去將娘娘帶入溝渠,快!!」
娘娘?!水墨一時間都理解不了這兩個字的意義。謝之寒正努力將老虎往遠處吸引,水墨本能地想拒絕,但立刻明白除非自己不顧魯維兩人死活,同時時光隧道再開個口子讓自己回到現代,不然違令的結果是自己在這被所有人追殺,李振恨自己,赫蘭巴雅也恨,她不想再加上一個謝之寒。
心中胡思亂想,身體已自動做出反應,水墨連跑帶爬的向顧傾城跑去。顧傾城依舊昏迷不醒,水墨幾乎是羨慕了,都是女人,怎麼差別這麼大呢。自己屁滾尿流的上躥下跳,人家卻能安穩的躺在這裡擺著姿勢等人救,甚至衣裙都還是乾乾淨淨的。
顧不上感慨,水墨抱起了顧傾城轉頭就跑。就算人昏倒時體重會變大,這女子仍算是輕若鴻毛,而水墨這幾個月的兵糧也不是白吃的,跟在現代的她比起來,簡直就是金剛。「阿墨小心!」謝之寒的警告來的很及時,水墨頭也不回,全憑藉在戰場上鍛鍊出的條件反射,猛力一個前撲。隱約感覺一道黑影帶著腥騷氣息從自己上方飛躍而過,懷中抱著的顧傾城也摔跌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滾,她嚶嚀了一聲。趴在地上,腦中近乎空白的水墨只想著,嘿,這回你的衣服也髒了……
「畜生,哪裡走!」謝之寒想不到這老虎竟然也會玩聲東擊西的把戲,擺出攻擊自己的姿態,卻在空中轉向,撲向逃走的水墨。幸好那丫頭還算機靈,躲過那一擊。身體的麻痹感覺越來越重,謝之寒覺得自己好像穿上了十付盔甲,但他仍不顧一切的將獵刀甩出,逼得那老虎不得不閃躲。
落地的老虎轉過身來,前腿微屈,縮腰沉肩,處於蓄勢待發的狀態,和水墨,謝之寒形成了三角對峙。水墨已翻過身來,看著距離自己不過十步之遙的猛虎,黃黑相間的皮毛上不時有鮮血滲出,一柄獵刀正插在它腰臀相接的位置。水墨現在敢動彈的只有眼珠了,她看起來跟斜眼似的掃了一眼謝之寒,心中冰冷,他兩手空空,已經沒有武器了。
虎吼人喊的雜亂忽然變成寂靜無聲,非但不能讓人踏實,水墨的一顆心反而吊的更高。每砰的跳一下,就撞的她嗓子眼想乾嘔。除了微風,只有人與虎的粗重呼吸聲……「阿起?」低啞嬌柔的聲音如同炸雷,謝之寒暗叫不好,那老虎狂吼一聲,向一旁撲來,水墨僵如木石。
謝之寒腳尖微墊,一根棍棒樣的東西從地上跳起來,他一把抄住,咬牙撲向老虎。已經嚇傻了的水墨眼前一花,那老虎竟越過她,衝著顧傾城而去。謝之寒用盡了全身之力將棍棒揮出,重重擊在老虎臀胯上,那根木棒登時斷裂,老虎痛吼一聲,側跌出去。水墨回頭一看,正好和那美女對視了一眼,只見她兩眼大睜,跟著翻白,再度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