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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總,你怎麼在這?」宋居偉疑惑出聲,緊接著他就看到了被江驍的父親江納遮擋住身軀的宋潯南。
「這是怎麼回事?」宋居偉臉色冷了下來,久居上位的氣場壓了過來,「江總是在跟我開玩笑?」
江納搖頭:「我並沒有跟宋兄開玩笑,這位就是你要見的人,江納的新股東,論壇上的N。」
一瞬間,宋居偉覺得自己幻聽了。
偏偏此時宋潯南從桌面的棋局上抬頭,對他微微一笑:「送我的老坑玻璃種,宋總帶過來沒有?」
第24章
宋居偉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幻聽了, 或者是老眼昏花了也說不定。
不然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明明是N待著的休息室里,見到宋潯南?
而那個被他趕出家的三兒子還笑著問他:「我的老坑玻璃種呢?」
宋恆軒也怔在原地,宋潯南的那句話如晴天霹靂, 讓人失了言語。
宋居偉的瞳孔放大又迅速縮小,最後強自鎮定對江納陰沉著臉說:「我不知道江總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但這顯然並不好笑,請讓N出來。」
江納看著他佯裝冷靜的模樣,心底搖頭。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他多多少少也從季朝那裡了解到一點宋家的事情,知道宋潯南是主動遷出戶口後便明白兩方的關係有多差:「我騙你做什麼?你想見到N, 我就請他上來了, 見到後你又不承認,我有什麼辦法。」
宋居偉嘴唇抖了抖, 連聲音都不穩了:「這不可能!」
他太急於否定這一事實了, 讓自己丟掉了一直以來的老成持重。
宋潯南手裡握了一把觸感溫潤的圍棋黑子,抓起又放下, 動作透著漫不經心。另一隻手支在小矮几上,撐著下頜看向宋居偉:「真是不好意思, 我就是你一直以來要找的N, 有沒有很驚喜?」
宋居偉驚喜死了,驚喜地伸手摸了下狂跳的心臟,感覺呼吸不暢, 眼前一陣發黑,身子晃了下。
宋恆軒趕忙從後邊扶住他, 語氣焦急:「爸, 你怎麼了?」
「我沒事……」宋居偉勉強平復呼吸, 他心裡的那口氣卻怎麼都咽不下去, 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幾乎將人憋死,雙目怒瞪,「那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是故意的?!」
「什麼跟什麼,」宋潯南終於稍稍坐正,在宋居偉恨不得生吃了他的眼神中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拉長語調哦了聲,「如果你是說讓你一千萬拍下老坑玻璃種的事情,那跟我沒有關係吧,又不是我強行按著你讓你舉牌子的,別賴在我頭上行不行?」
他輕嗤:「我還以為宋總想見到我的願望十分強烈,才捨得下血本拍禮物。不過宋總得償所願後,好像並不高興的樣子?」
宋居偉呼吸一滯,繼而更加用力地捂住心臟,臉色鐵青,抖著手指著宋潯南,你了半天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儼然被氣到失去理智。
宋恆軒哪裡見過宋居偉這副模樣:「小南,你少說幾句,父親已經很生氣了。」
宋潯南的視線從宋居偉臉上慢慢移到宋恆軒臉上,看父子倆的目光一模一樣,冷淡至極:「別在這教訓我,你要真這麼有正義感,早幹什麼去了?」
明明知道所有事實,知道他不過是用來給宋溪墊腳的石頭,卻在他任由別人踩踏時不聞不問,權當做沒看見。
最簡單的問題,一樁校園霸凌事件,有多少加害者?
那些對受害者拳打腳踢的是,冷眼旁觀的就不是了?
可笑!
宋恆軒被他刺了一句,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心下隱痛。宋潯南說的沒錯,知道所有真相且推波助瀾的自己確實是行兇者。
他辯無可辯。
當初對江納公司落井下石的眾多公司中就有宋居偉的一份,江納對他並無好感,甚至坐在宋潯南的身邊啜了口茶,看了一會戲。
見宋居偉的臉色實在不好,雖從未聽人說起過他還有心臟病,但人上了年紀身子骨難免差一點,江納還不想讓自己的拍賣會上出現意外,對一旁的侍應生說:「看來宋總的情緒太過激動了,你送他去別的房間休息吧。」
侍應生應了句「是」,去扶宋居偉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捧著禮盒一時有些猶豫:「這個禮物……」
「送出去的禮物潑出去的水,怎麼還能收回去呢,」宋潯南對無措的侍應生招招手,「拿過來。」
宋居偉恨得咬牙,一把攔住侍應生:「宋潯南,你就是這樣對你老子,對宋家的?」
宋潯南涼涼瞥他:「我怎麼了?你買禮物是要送給N的吧,我作為N收禮,不是很正常?」
正常?!
「滾你媽的正常!」宋居偉被徹底激怒了,竟然罵了句髒話。
宋潯南的神情冷了下來:「宋先生竟然不是誠心來招賢納士的,那還是出門左拐吧,不送。」
宋居偉看著他那張冷漠的臉,一瞬間情緒失了控,大步走上前揚起手來。
但手沒落下來。
他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向攔住自己的大兒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宋恆軒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他看著宋居偉的舉動下意識攔住,下意識站在了宋潯南這邊。
他在宋居偉冒火的眼神中垂下眼,頗為恭敬的說:「爸,江總還在這裡,有些事可以回家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