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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他自己走回去?他為什麼要下車?
明明應該讓聞珩被丟大馬路上吹著風走回去才對!
宋潯南「嘖」了聲, 壓下煩躁心情, 乾脆叫了個滴滴。
他堂堂一個總裁,有錢有顏性子好,憑什麼因為喜歡的人跟女人相親就這麼折磨自己?
犯不上。
宋潯南晃晃腦袋。這事不能想,一想他更氣。
可這氣又不能對著聞珩撒。畢竟人家年紀到了,相親肯定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家長都會操這個心。
是他自己在置氣。
還是莫名其妙小孩子一樣的生悶氣。
滴滴沒來,倒是自家車先來了。
宋潯南跟搖下車窗,坐在後駕上的聞珩大眼瞪小眼。
「不上來嗎?」聞珩問他,音調比往日溫和些。
「不。」
宋潯南硬邦邦吐出一個字。
他忘了,這條路是兩人回家的必經之路。自己應該換個地方等滴滴的。現在真是要尷尬死了。
都怪聞珩,氣得他腦子不好使了。宋潯南將鍋全推在了眼前人身上。
聞珩讓助理先靠邊停下,然後自己下了車,徑直走向站在路燈下的宋潯南,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宋潯南撇開頭不看聞珩,從袋裡拿出手機:「你們先走吧,我剛叫了車,一會還有別的事。」
聞珩的聲音飄飄蕩蕩散在風裡,又傳到宋潯南耳畔:「我剛問了你的助理,你今晚上沒事,不需要回公司。」
宋潯南:「……」這個叛徒。
他說:「剛剛打電話直接通知我的,他當然不知道。」
聞珩抿唇:「現在很晚了,有事明天也可以處理。你沒必要把自己的時間精力都投在公司上,不留任何休息時間。」
宋潯南面無表情:「這說明我愛崗敬業。」
「……」
聞珩被他刺了下,一時靜下來。
宋潯南話剛出口也覺得自己這話情緒不太對,很有拿聞珩當撒氣筒的嫌疑。
「我不是那個意思,但公司……」
「羅緋是我大伯介紹給我的,他確實有這個……」
兩人同時開口,又在撞上對方的聲音時停頓了下。
聞珩沒等他反應,繼續道:「大伯確實當時是想我跟她相親的,但是我們雙方都沒有這個意思,便沒有後來了。沒跟你說,是因為之前覺得沒必要。」
現在的解釋,就是有必要了。聞珩盯著宋潯南被風吹得眯起的眼睛,說:「如果你是因為這個覺得心裡不舒服,我向你道歉。」
宋潯南看著聞珩眼底的認真,心一動。
見他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仰著被凍得發白,鼻尖卻通紅的臉,聞珩道了聲「稍等」,走到車旁敲敲助理的窗,拿了什麼東西又回來。
宋潯南等他走近了才看清是一條圍巾。
「跟會場的人要的,沒有別人戴過。」聞珩低聲解釋,將純色圍巾圍在宋潯南脖子上。動作間手背觸到了宋潯南的臉,被冰了下,皺皺眉:「這麼涼?」
脖子上圍了暖融融的圍巾,上面還帶著車載香水的味道,擋去不少寒風,宋潯南往上拉了下遮住自己下半張臉:「不是因為這個生氣。」
「什麼?」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讓聞珩愣了下。
「我是說,不是因為你相親的事情生氣,我又不是你的誰,犯不著生氣這個。走之前我也說了,這是你自己的事,其實也不用跟我解釋,」宋潯南死要面子,絕對不承認自己剛才幼稚的舉動是在吃醋,「所以你別想多了,也不用跟我道歉,我也沒怪你。」
「……是嗎?」聞珩垂下眼答了聲。
他後退一步,鬆開幫宋潯南系圍巾的手。距離拉遠讓兩人之間有風呼嘯吹過。
「真的很晚了,如果不是要緊的事情就先回家,嗯?」
「好吧。」宋潯南又拉了下圍巾,坐進後車座,聞珩幫他關上門。
汽車載著他們緩緩往市中心駛去。
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
宋潯南在想事情,聞珩本身又是個不愛說話的。
助理在前面兢兢業業開車,一個字不敢往外蹦。
車裡開了空調,溫度有些高,宋潯南有意無意總是去抓脖子上的圍巾,卻不說要取下來。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宋潯南還是忍不住開口了:「所以,你能再講下你跟對方具體怎麼回事嗎?」
好吧,他承認他吃醋,他小氣,他就是過不去心裡這道坎。
一想到聞珩會跟別人有進一步的牽扯,宋潯南就渾身哪裡都不舒服。
「嗯?」聞珩從自己思緒里抽離,收回看著車窗外的視線,點點頭,「可以。」
他沒什麼好隱瞞的,將羅緋的事情還有她為什麼想跟自己聯姻都說了一遍,宋潯南在旁邊聽著,間或接兩句。
助理在前排舒了口氣,覺得空氣中的氣氛終於正常了。
他擦了把不存在的汗,將音樂打開,調小了點。
「所以,她只是想找一個擋箭牌,就選擇了你?」
聞珩「嗯」了聲。
宋潯南現在倒是不生氣了,就是對羅緋的作為想不明白:「那她兩次三番來找我們,到底什麼意思?」
聞珩看著他擰眉,一副「想不明白她到底在幹嘛」的樣子,搖頭:「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