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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父、張母畢竟年紀大了,從鄉下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到醫院,身體肯定很累。
現在年年既然已經醒過來,張倩柔就勸說父母先去她訂房間的酒店休息。
張父、張母心疼住酒店的錢,不過他們也知道,住在賀家肯定是不方便的,賀惟深畢竟不是他們女婿,最終還是同意了先回酒店休息。
「年年,媽媽現在送外公外婆下樓,你……」張倩柔有些猶豫,她要是送爸媽下樓,病房裡可就只剩下年年一個人。
沒等張倩柔說完,喬安年就猜到了他媽想說什麼,他笑著道:「您放心,我一個人……可以的,如果哪裡有不舒服,我就摁……護士鈴。」
張倩柔看著他唇角的笑容,心底就一陣抽疼地難受。
張父誇他:「我們年年真聰明。」
喬安年老臉很爭氣地沒有紅。
主
要是吧,這麼多年,習慣了。
害。
張倩柔跟張父張母往門口走去,喬安年注意到,他外公手裡還拎著一個水果籃。
喬安年神情疑惑,他外婆、外公這是也有親戚或者朋友住院了麼?
…
張倩柔送張父、張母出了病房,卻不是往電梯方向走去,而是往另一邊走廊的盡頭走去。
「年年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記不起他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情了。在他自己沒想起來之前,你最好也別提了。那樣不好的事情,最好還是以後再想不起來,想起來之後,估計免不了會害怕。
你自己找個時間,跟醫生說下年年的情況,問下醫生,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掌握下年年現在的情況,又能不讓他知道被綁架的事情的。綁架這兩個字,聽著都讓人心慌。」
向來寡言的張父皺著眉,「能不害怕麼?我聽著都害怕。」
這次,兩個孩子真是遭大罪了。
張倩柔微擰著眉心。
事情怎麼可能會像是爸媽以為地這樣簡單呢?就算是她不提,年年只要一上網,就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算是住院期間,她把年年的手機沒收,出了院,年年還是會知道。
尤其是這次是年年跟小樓一起出的事,年年現在是沒想起來,等知道了,只怕要怪她的。
就是問醫生,醫生肯定也會詳細跟年年了解情況,哪裡能瞞得住。
嘴裡還是先安撫了下父母,模稜兩可道:「嗯,我知道了。」
病房裡,喬安年一隻手撐在病床上,緩緩地下了床。
喬安年試著走了幾步,發現還可以,雖然身體沒什麼力氣,但是還能走。
喬安年去了洗手間。
按下沖水鍵,喬安年提了提褲子,把褲子的繩子給系好。
他慢慢地走到盥洗台前,低頭洗手。
甩了甩濕漉漉的手,喬安年抬起頭,不經意地瞥見自己額頭上的紗布。
喬安年愣住。
他額頭上,怎麼會有傷?
喬安年第一反應是,自己因為高燒,燒迷糊了,所以暈倒前摔倒了,把腦袋給磕了。
但是這種猜測,很快就被他自己給推翻。
如果他的傷真的是自己摔的,為什麼他問他媽他是不是從床上摔下來過的時候,他媽沒有提起這件事呢?
就連外公、外婆也沒提。
喬安年隱隱感覺到,大家好像在瞞著他什麼事情,可是又實在想不出來,就是發燒,磕破了腦袋這種小事,有什麼瞞得必要。
喬安年走出洗手間。
倏地,他想起外公手裡拎著的水果籃。
如果真的是外公外婆還有其他親戚或者是朋友住院,為什麼他媽跟他說的是,她要送外公外婆回酒店休息呢?
大家到底在瞞著他什麼?
…
張倩柔帶著父母,走到走廊盡頭。走廊盡頭的一間病房外站著兩名保鏢。
兩名保鏢長得人高馬大,又穿著像是電視、電影裡頭演得那樣,一身黑色短袖制服、黑色制服長褲的,看得張父、張母不免有點犯怵。
張倩柔察覺出父母的緊張,她握了握母親的手,壓低聲音道:「是惟深請的保鏢,只是出於安全的考慮而已。」
話是這麼說,張父、張母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陣仗,心底多少還是有些慌的。
張倩柔輕敲病房的房門。
「進來。」
聽出是賀惟深
的聲音,張倩柔有些意外。
惟深今天又過來醫院探望小樓了麼?她還以為……惟深要等兩個孩子都出院,才會在媒體面前露一次面。
張父、張母本來覺得外孫的病房已經算是很大了,進了小樓的病房,還是被小小吃了一驚。
倒不是面積有多大,就是……看著太豪華了,跟酒店房間似的,要不是病床跟年年躺著的那張差不多,都瞧不出是個病房。
「外公,外婆。」
賀惟深站在窗口,在跟秘書講電話,聽見病床的少年竟然主動跟人打招呼,分神地轉過頭,頗為驚訝跟眼帶興味地看了一眼。
見到跟張倩柔一起進來的張父、張母,在最後跟秘書交代了一聲,也就掛了。
賀惟深走上前,禮數周全地跟張父、張母打招呼:「張叔、張姨。」
張父神色冷冷的,張母則是臉色多少有點尷尬,稱呼上都生疏十足,「賀先生。」